sp; 她不自觉摸上心口,从领口衣衫遮蔽处掏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青梅花含苞待放,似有若有若无的香气。她自然晓得凡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只能乖乖地告诉他真相了,她不禁感慨,叹了口气:“最知我心者莫过于三哥也。”
她的食指与拇指转动着坠子,仿佛指尖触及的不是冰凉的菩提玉而是温润的花蕊,望了一眼乐谟道:“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你们担心我在洛阳会收到伤害,可我……”
她眼中泛起盈盈秋水,他有些无奈道:“我自然知晓”
“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有两片海,一片深蓝一片碧绿,它们紧紧相挨,却从不相融,它们永远是平行的存在,永远不可能交汇,人们感叹海的神奇与壮丽,但是那两片海却是寂寞的,因为它们本就性质不同,所以永远都无法交汇……”他意味深长地讲道。
她垂下眼帘,密密的睫毛扑扇,她不相信他与她之间是无法交汇的海,没有尝试又怎会知道结果?如果没有勇敢过,又怎么会知道有无可能?且她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何鸿沟,也不觉得他们性质有何不同,这么多年,只是想再见他一次。
“既然想要做一件事,那就不应当放弃,没有尝试怎知没有可能?”她眼中隐含着坚定,突然脑中灵光一动,她挑眉笑道:“三哥什么时候会讲这种故事了?”
“不会是青芜姐姐告诉你的吧?!”
他面上一僵,轻咳一声,朝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云杉和月棱喊到:“你们两个小丫头快点赶上了,回去帮忙打扫院子!”说完便扬长而去。
她不禁失笑,她这个三哥一旦提到青芜便会害羞。只见两个小丫头拿着包裹匆匆赶上了,云杉的脸颊不禁带着一丝红润。乐妤见她,只是无奈摇摇头,她想,他三哥的这个故事似乎更适合云杉与他,因为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青芜。
这段时间她也是为了乐广安心,一直待在家中,已两月有余,她盼过了谷雨又盼来了立夏。也不过每日调调素琴,绘绘丹青,或是与乐谟博弈一局,或是陪乐广用用晚膳,她已觉无聊乏味至极。从前在南阳之时,因着只有三哥在,便时常带着她到集市游玩,有时还能遇到什么强抢民女的,她便在一旁吃着糕点,看着他三哥打恶霸救姑娘。
有些被救下的姑娘说要以身相许,她不免在旁边暗笑她哥,救了人还摊上了以身相许,这可不是拳头可以解决的事了。每每遇着这档子事儿,她便在一旁像看戏似的,看着姑娘是如何苦苦哀求,看着乐谟如何无奈婉拒。不得不说,就是因为他哥平时常常“欺压”她端茶倒水,所以她才要在这种时候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管乐谟怎么对她挤眉弄眼让她来解围,她都只当被周围什么热闹事吸引了没有看见,心里暗自开心。
记得后来有一日,再遇上这种情况时,乐谟一揽过她的肩膀,对苦苦追他那梨花带雨的姑娘说道:“我已心有所属,且非他一人不可。”
那姑娘一看被乐谟揽在怀中的女扮男装的乐妤,自然看不出她是个女人,且不说乐谟喜欢男人,就说望着长得比自己还美的男人,姑娘也顿时心头惭愧,
自己竟还没一个男人长得美,还有何颜面追着乐谟,便转身离去。后来听说那姑娘在府中终日郁郁寡欢,更有乐谟有断袖之癖一说流传坊间。
那日乐妤问他:“三哥,这可是你自己造的孽啊,你有何感想?若是爹爹晓得了,可就不同反响咯!”
谁知那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斟自饮道:“那又何妨?”
“断袖也是光明磊落,好过看热闹的人。”他狭长的眼闪着微光。
她深知不妙,忙道:“三哥,他日你若有难,我定乘奔御风解救你!”
……
想着她便兴致勃勃想要出府,今日乐广与乐谟正好不在府中,她交代好了云杉在府中看守,便带着月棱出了门。
她并未换上男装而是一身素衣,并没有去赵霁和青芜所在的“仁义堂”,而是往与之背道的方向去了。
洛阳城虽历经了几次战乱,但这一日与往日一般,热闹非凡。街上人群往来不绝,她去了一家最热闹的酒楼小坐,听了会儿说书,直至那书讲完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她们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何时才天色便逐渐暗下来,阴云密布,氤氲着雨意。不久,雨果真下了。丝丝细雨渐渐变大,虽没有盛夏的雨那么大,但也一点都不像春雨的模样。她们虽带了伞,但还是不免要在屋檐下避避雨。
街上往来人也少了许多,其他人纷纷到各个屋檐下避雨。她看着这雨,心中甚是无奈,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赶上了雨天,且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她只得安静的望着雨,希望雨势不要再蔓延。
雨滴从屋檐滚落,似串串珠帘。离她不远之处,一个男声响起:“公子,咱们先在这儿避避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