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把他们带回来。”黑曜才转身,便听到石尧改口道。
他没有犹豫,只抱拳:
“是。”
“妤儿。”
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的睫毛微微扇动恍若一只美丽的蝶,缓缓睁眼,他的面容清晰的映在瞳孔之中。
短短两个多月,却仿若多年未见的重逢,在他的怀中酸涩最终化为欣慰。
泪模糊了脉脉含情的眼,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窗外无风无云,晴朗无边。他一身素雅青衣站在她身前,牵起她的手出了门,竟是开满青梅花的山上。他们在影影绰绰的青梅花之间穿梭,最终停在开得最繁盛的一树旁。他从枝头摘下一朵花,别在她的鬓边,笑意暖暖。
望着他的胜似星月的眉眼,她笑意浅浅,素手从枝头摘下一朵梅花。可待她摘下花之后,他已不见踪影。
手中的青梅花落在的地上,散开零星花瓣。
“玠哥哥,玠哥哥……”她站在原地喊着他,四处张望却也不见他的身影。
她飞快的往前跑去,方才跑了几步,周围的青梅花景轰然崩塌,所有青梅花消失无踪,周围变成皑皑白雪。夜幕沉沉,无边黑暗压得人无法喘息。
一时间心中大起大落,忽然的失去让她感到害怕,她一路往前跑,仓皇失措找寻着他。无边的寒冷与黑暗将她重重包围,将她吞入孤独的幻境之中。
她看到身染鲜血的云杉焦急的对她喊道:“小姐快走!”
她拼命的往云杉那处跑去,却不知为何到了悬崖边上,有个女黑衣人朝她的腹部捅了一刀,将她推下了山崖……
她猛然睁开了眼,身上的疼让她明白方才的事皆是一场梦,那梦虚虚实实,不过是她的心魔罢了。
再一次受伤醒来竟又是一番场景,只是身边多了一副熟悉面容。她才一动便觉得浑身疼,手也格外无力,她闷哼了一声。
石尧一身玄衣,神采奕奕,眸子深邃透露着丝丝柔情:
“先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因着浑身乏力,她又缓缓躺了回去,她苍白的唇轻启,却发不出声来。
她心中有些焦急,自己为何忽然说不出话了?
她抬起有些乏力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再次试图说话,却也说不出来。她目光里一片急切的望着他。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连忙叫了大夫进来。
大夫诊断后方才道:
“姑娘曾几日滴水未进,又着了寒发了一日烧,嗓子才会收到影响的,不过请放心,嗓子并无大碍,老夫开几帖药,姑娘饮了好好修养,几日后便会好了。”
乐妤点了点头,稍稍安了心。
“那她的其它伤势如何?”
石尧问道。
大夫的眸子顿时黯淡了几分,唏嘘道:“姑娘的嗓子并无大碍,只是姑娘身子本就身上伤口甚多曾受过剑伤又再次裂开,才会如此虚弱,需得卧床修养数日好生调理才行,不然若是再牵动伤口怕是会落下病根。”
大夫在黑曜的引领下出了房门,石尧将她扶起来靠在垫了枕头的床头,又倒了一杯水,径直递到她唇边:
“喝点水。”
她紧抿着唇没有开口的意思,从他手中拿过水杯,自己饮了几口。他收回手,不再似方才般唐突,从一旁拿了一块帕子递给她,她接过擦了擦滋润了的唇。
“你的身子还未好,先在此处修养,我会派人照顾你的。”说完他起了身,转身欲要离去,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
他微怔,心头一动,仿若有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内心。
“怎么了?”他疑惑道。
她本想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可又觉得太过于冒失,便放开了手,摇了摇头。
“这里很安全,你不必担心。”他嘱咐道。
她的眸子闪过一丝暖暖的笑意,点了点头。
他走了出去将房门缓缓关上,嘱咐门外的侍卫好好照顾。当走到到院内的一个亭中时方才他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眸子闪烁着与在房内全然不同的光亮。
黑曜快步走来,作揖后道:“主人,金爷被挖掉双眼后失足落入河中淹死,而金夫人受了十日鞭刑后,终于受不了咬舌自尽了。”
石尧点点头,望了望不远处禁闭的房门,仿若听到的事平常的闲谈一般,淡然开口道:
“不要让她知道。”
“是。”
后来的日子里每日都有丫鬟来照顾她,石尧也拿出了羯族的疗伤秘药送与她。经过数日,她腹上的伤口逐渐愈合,身上的鞭伤已然大好只剩淡淡的痕迹。她的嗓子也好了许多,只是说话时有些沙哑。
那日自己忽然失踪,还未与萧茗有个交代,所以她便托人送信给他,并没有说自己的遭遇,只道自己一切安好。但他并没有回信,也没有来看过她,不过她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
离开已然三个多月,她现在的身体又不好,不能独自上路。本想飞鸽传书到乐府让三哥来此接自己,可又怕自己如今的样子让他担心,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且自己已然失踪这么久,此时卫玠很有便在江夏,她想,直接到江夏卫府寻他。
这段日子里,她遵照大夫嘱咐卧床休养,可心中终究杂乱无章,牵挂着千里之外的人。她抚着戴在颈上的青梅玉坠,它还是如此细腻光滑,它蕴藏的回忆也算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追魂香被赵霁解掉之后,其实她早已回想起了从前被绑架之事,只是因着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且自密室被毁后那些黑衣人似乎也没有要继续纠缠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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