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问朱贵道:“后厨那里,可已准备妥当了?”
朱贵应道:“都已备齐,就等着哥哥吩咐了。”
林冲一摆手,“都端上来。”
不多时,后厨走出来三两个伙计,人人手里都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肉菜果蔬。
林冲引燃炭火,将铜锅放在火上,又将事先用牛油,豆瓣,醪糟汁以及八角桂皮葱姜蒜等调制的底料倒进锅中。
朱贵站在一旁,满头的雾水。花英瞪大了眼睛,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脸上添上了一丝期待。
过不多时,汤锅便滚了起来,一股浓郁的香味,也在室内飘荡开。
花英喉头轻动,挤到了桌子旁边,嘴角溢出了口水,满脸陶醉地感叹道:“好香啊!”
朱贵也终于不再迷茫了,满脸惊讶地看着林冲,“哥哥,这,是何原因?”
林冲不去管他,自顾自的用筷子挟起了一块切成薄片的羔羊肉,在锅里涮了涮。
“要不要尝尝?”
林冲将筷子放在花英面前,一脸促狭地问道。
花英使劲地点了点头,也不伸手,直接张开了嘴。
“好吃!”
花英差点儿将筷子也一块咽下去,满脸陶醉地回味道:“香而不腻,鲜而不咸,肥嫩多汁,实乃以前从未遇到过的美味!”
林冲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重新拿起了一双筷子递给朱贵道;“你要不要尝一尝?”
满室扑鼻的浓香,早就勾起了朱贵的馋虫,再加上花英一发便不可收拾地狼吞虎咽,让他在旁边也是跃跃欲试。听到林冲这话,朱贵便不再矜持,拎起一双筷子来,与花英赛着大吃了起来。
良久之后,花英才捂着明显隆起的小腹,很不雅观地打着饱嗝扔下了筷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朱贵擦着嘴,由衷地赞叹道:“天下美食,不过如此,哥哥真乃神人也!”
林冲笑眯眯地问道:“现在,对我有信心了?”
朱贵一躬到底,“哥哥日后再有任何决议,小弟绝无异意!”
林冲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时令不对,这锅底虽香浓,但却还不够鲜。等到秋后,你随我去登州一趟,保管让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也咽下去!”
朱贵满脸期待地咽着口水,连连点头。
花英一把扯住了林冲的袖子,“不需落下我!我也要跟着你去!”
林冲见她憨态可掬,一时没忍住帮她理了理乱掉的青丝,“你若想去,自可一起。”
转头又问朱贵道:“朱兄以为,凭此美味,再加上世间独有的葡萄佳酿,可否将酒楼开到东京去?”
朱贵沉吟道:“哥哥宏图,小弟叹服,只是在郓城有雷都头帮忙照看看好,东京那边,咱们却全无根基,如何能站住脚?”
林冲自信道:“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更何况,如今这个世道,还有几个全心为民谋事的清官良臣?只要许以重利,我就不信咱们在繁华的东京城扎不下根去!”
朱贵深以为然,重重点头道:“哥哥所言甚是。”
林冲将视线收回到眼前,敲了敲锅沿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路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朱兄以为,方才这一桌菜,定价多少合适?”
朱贵警惕地看了花英一眼,沉吟不语。
花英天生一颗玲珑心,见状自然会意,吐了吐舌头哼道:“你不想与我说,我还懒得听呢!被那个臭捕头撵了一路,早就累了,林寨主,劳烦你安排个房间,让我睡上一觉可好?”
不用林冲开口,朱贵就已经喊过来一个小二吩咐了两句,让他带着花英上楼了。
朱贵目送着花英的背影上了楼,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林冲道:“我大略算了一下,这一桌肉菜,成本约莫在二百文上下,按照常理,翻一倍的话,定价四百文可好?”
林冲笑着摇头,“朱兄太保守了。”
朱贵咬咬牙道:“那就六百文!”
林冲笑眯眯道:“朱兄的胆子,可以再大一些!”
“七百文?”
朱贵满脸见鬼的神情,“这未免也太多了些!普通人家,哪里能吃得起?”
“七百文?”
林冲缓缓摇了摇头,“这一桌菜肴,定价最少一贯钱!”
“什么?”
朱贵大吃了一惊,两腿一软差点没站住,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