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想从前,他怎么都不明白爹娘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他卖掉,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为什么单单要把他卖掉,卖掉便卖掉吧,给大户人家做个小厮,做得讨主子欢心的也许现在也活得不错了,却偏偏被卖到了窑寨里,遇到了铁面,被他买下,过上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他依旧不明白。
他有好多事都不明白,就算现在死到临头也依旧不明白,他算是个成功的杀手,却不是个成功的奴才,他不懂怎么效忠也做不到放弃自己的性命去表达对主子的忠诚,所以,他被世子忌惮,因为他说过他岳青衫是条养不熟的狗。
养不熟的狗,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杀。
他几乎有些感谢那些下了软骨散的刺客了,至少他现在身子虚乏,一身的刀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临死前痛快来一刀也是一种善意吧。
一声惨叫打破了寒露死前回想,他抬眼,只见那两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转了头才发现沈怀风竟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泥土撒向了那两人,她冲着他大叫:“是不是傻,愣着干什么,快跑,你往日不是最惜命了?坐着等死啊。”
说完,又捞起一把泥砂狠狠的丢到那两人身上,直到自己面前的泥沙都被她丢完了沈怀风才摇摇晃晃站起来打算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快跑,快跑,咱们兵分两路。”
那边被丢的一头一眼的刺客对沈怀风似乎十分的恼火,再也不去管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寒露,转而去追沈怀风。
她当然不是嫌命长,只是觉得摄入体内的软骨散的药力逐渐散去,那无力感也逐渐在消退,相比坐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的寒露,她反而能拖延一点时间。
但毕竟是女子,她即便是没有摄入软骨散也是跑不过两个身手矫健的男子,很快就被他们捉住,其中一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使劲往后拽,头皮上的疼痛感一下子就牵制住了她的脚步,抓住她的黑衣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骂道:“臭婆娘,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双大手作势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后面的黑衣人目光阴冷低声说:“别玩了,另一个跑了,我去追。”
拽着沈怀风的黑衣人自觉不是该玩乐的时候,也不废话,祭出手中的剑嬉笑一声:“今日没时间折磨你了,给你个痛快,也算积德了。”
银光恍恍,沈怀风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发现云墨将她一把抱住跳到了一边。
她在他怀中抬头去看他,只见他胸前嫣然一片,那刺眼的红顺着衣料的纹路缓慢晕染开来,他受伤了。
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她还来不及尖叫,就又从天而降一拨人,把那两个团团围住,一抹亮色喷洒了斜阳,与落日余晖中添染出别样风情。
正当他们以为是救援时,那些人却甩了刀上的血冲着她和云墨而来,沈怀风扶起云墨就往来人的反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