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道这么多…宋夣的表情变得愈发阴冷,他压低声音道: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就连韩灵肃本人都不知晓,所以目前暂时来看,你可以放心了。”
“你瞒着她,独自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话,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想威胁我?想独占绿萝山中的邪教宝藏?”
闻言,徐有旸仰脖大笑起来,笑得直咳嗽。
宋夣哪里受过如此轻视,白皙的面皮泛起一丝红晕,蹙眉冷眼看着他,直等到他自己止住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你说你十八年来未曾离开过洞真墟,原本我是怀疑的,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小少爷,若耶派百年前便在绿萝山中开坛论道,我便是在此山中长大修行至今,倘若那片废墟中,真的藏着你们所说的宝藏,我师父天心散人又如何会轻易错过?钵池法宗历代纥骨宗主都不是善茬,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先师的遗产?别傻了!”
“即便如此…无名宗探查十年,有理有据,我派上师甚至都让我离开洞真墟,前来应援,肯定并非空穴来风。”宋夣轻轻拂开衣袖,起身站了起来。
徐有旸发现他袖口中藏着一对银镯,似乎不该是年轻男子佩戴的,他本人对此也颇为顾忌,刻意将镯子藏在袖子里:“徐上师,既然你不是冲着山中宝藏而来,不妨直言,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韩灵肃的父母都是死在钵池山,说到底,你也算是她的杀父、弑母的仇人,若是现在让她知道,这串珠子的用途,那么根据我对她的了解,那孩子会连眼睛都不眨,就让你灰飞烟灭的。”
“所以呢?你之所以不对她言明,恐怕并非出于对我的怜悯吧。”
“不错。肃肃是我心爱的徒儿,我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她考虑。”
徐有旸敲了敲烟管,灰白色的烟灰飘落,还未落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张白纸,世间的是非曲直、门派之间的正邪高下,对她而言,都是需要依靠自己去探究,去了解。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就算她去到我们无法守护的地方,你也能够看着她,必要时帮助她…然后当她最终知道了你与珠串的关系时,也就能够用自己的心,做出判断来了。”
宋夣冷笑了下。
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明显的表情,却还是与平常一样,冰冷又漠然:
“徐上师,你还真够厚脸皮的。不过就是串珠子,一个从未有人证实过的传说而已,我又为何要如此忌惮,不惜给你的徒弟当保姆呢?”
“你若是不在乎,又为何着急要见肃肃那孩子呢?”
徐有旸不急不忙,看他显出些愠怒,颇为得意的说道:“你说的没错,那只是个未经证实的传说,但小少爷你身骄肉贵,有必要以身试验吗?…”
“你可以走了。”
宋夣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说道:“带着门外你那徒儿,一起走吧。”
“有着冠绝朢虚之名号的宋法师,相信你可以做出理智选择的。”
徐有旸收起烟管,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向他抱手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