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道:“和皇上下棋,可真是一件难事。赢,不能光明正大赢。输,要不漏痕迹地输,谈何容易?”
曲汾已经拿了一包花茶回来,听到晏如和采葛的对话,提醒道:“小主,咱们皇上棋艺也了得。窦修仪……”
曲汾小声道:“窦修仪性子冷淡,不问世事,但下得一手好棋,皇上喜欢与她下棋,赞她心中有沟壑。不过奴婢没有那个眼福,也不懂棋,从来没有见过皇上与窦修仪在棋盘厮杀。”
三人缓缓朝着窦修仪的翠保阁走去。晏如边走边想:既然窦修仪棋艺了得,那皇上还召我去做甚?晏如一共见过皇上两次,一次是在青州花船上,一次是在移清宫门口。这两次皇上给晏如的印象是……这个人阴晴不定、轻浮狂傲。一想到要与这个人共度余生,晏如边有说不出的疲惫。
但她又觉得她与皇上之间有一层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在青州的示爱,他在宫中对自己表现出的不屑……一种复杂的情愫仿佛在自己与皇上之间暗生——这就是为什么晏如被降后也不慌不忙的原因,她想弄清楚,皇上在想什么,她偏要在这个男人心中占有一个特殊点的位置。好让她——完成自己的心愿。
窦修仪的翠保阁有两个特点:一是绿荫遮蔽,二是空敞凉快。夏日时,只有穿过遮天的大树和密集的灌木丛,才能隐约看见翠保阁的白墙黑瓦。
晏如进了翠保阁,才发现里面格外宽敞明亮,若不是庭院打扫地纤尘不染,家什也被擦得增光添彩,晏如差点就以为这是座无人居住的空殿。
窦修仪刚刚收拾妥当,穿一身粉霞色织锦长裙,整个人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丽夹竹桃。棠棣与宫里众多美女相比,出众的是她令人过目不忘的曼妙身材和眼角下哪一颗盈盈欲坠的红色泪痣,虽不比绮妃明媚动人,这独特的清冷孤傲也足够吸引人。
棠棣仍是朝晏如行了平礼,晏如道:“姐姐怕是不知道,晏如早就被降为常在了。”
棠棣道是:“旁人看不明白,姐姐我可是明白人,以妹妹的资质,早晚是要恢复名分的。”
“那便借窦姐姐吉言。”晏如说道。
“姐姐陪伴皇上许久,可否告诉妹妹皇上下棋的风格。”晏如又问。
棠棣让宫女取了外夹,携了晏如的手往外走,道:“第一,你必须拼尽你的全力去与皇上博弈,你有意让子或者漫不经心都会让皇上勃然大怒。第二,皇上喜欢以攻为主,喜强攻,喜逼子,所以你要善于应变。第三,皇上喜欢下赌注。如若他输了,他便会答应你一个请求,但若是他赢了,你便要答应他一件事情。”
晏如道:“可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嫔,皇上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是无法抗拒的,皇上此番要求是为什么?”
棠棣道:“也许只是皇上想要一个征服的证据。宫中人都以为这是我和皇上之间的闺房乐趣,其实不然。”
晏如一听闺房乐趣,不由脸红了。
棠棣道:“我从入宫到现在,还未赢皇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