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拳掌虚实,变幻莫测,令在旁观战的陆黯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辛老鬼本是惦着此次大功告成,孙长翎被擒,再伺机拿下赵秉文抢功,日后也好提拔,不料赵秉文如此厉害,数十人拿他不下,老赵竟也败了。恼怒之下,辛老鬼挽弓搭箭,瞄准赵秉文便射。
赵秉文正酣战时,忽然斜刺里一箭飞来,来势如电,直取自己胸口。赵秉文大惊,眼见四周避无可避,情急之下,盈内力于衣袖,虚空连连划圆,引箭飞往旁处。
辛老鬼更怒,举刀便砍。赵秉文竟自不避,轻纵过去,拔背含胸,双掌迎上,使出韦陀掌第十二式“踏云端杵”,击中辛老鬼的前臂及刀柄,随着一声惨叫,人刀分飞,落于两处。
不到半个时辰,赵秉文将数十名士兵悉数击倒在地,只是每每出拳时,因不忍伤人性命,未用全力,故众人只是无法起身再战,却无人毙命。
赵秉文环视地上众人,长吐一口气,随后转视陆黯,怒道:“后面树下的十余人性命想来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的心肠莫非就如这雪岭上的寒冰一般?”想及张诚等人慨然赴死,舍生求义,以及孙长翎绝境之下的雄浑悲歌,赵秉文双目含泪,血气上涌,久久不能自持。
陆黯冷笑道:“一个小崽子,哪里懂得杀伐决断?多说无益。”说罢,缓缓越过孙长翎,停在一片空旷处,单手横刀,喝道:“来吧!”
赵秉文一声叱咄,纵身而上。
亲见赵秉文赤手空拳便将数十人击倒,张虬瞠目结舌,怔立于山坳口。而宋云在一旁抚掌击节,正赞叹时,忽见孙长翎仍伏在张诚的尸身上,忙唤张虬道:“张壮士,劳你将长翎扶回此处,也好赶紧救治。”
宋云连唤数次,张虬始得醒过神来。瞧陆黯心无旁骛,只专注于赵秉文,心惊胆战之下,蹑足将昏迷的孙长翎抱回。只见他面无血色,双唇泛青,好在长年习武,身体强健,气息尚在。经宋云提醒,忙从孙长翎怀中取出军中惯用的金创药,敷在伤口上包扎好。
甫一交手,赵秉文便觉不妙。
赵秉文扬掌欺去,还未曾近身,哪知陆黯挥刀全无花哨,眨眼间连攻十二刀,每刀皆攻之必救,一刀快似一刀。赵秉文暗暗心惊,想道:“这恶人果有过人之处。适才见他用黑煞掌打败孙大哥,只道是他长于掌法,不擅用刀。哪知他刀法更胜掌法。”
其实赵秉文不知,陆黯所使刀法名为“辟水刀法”,共分为七重,主要以快见长,据说练至第七重后,刀锋所及,水泼不进,故名为辟水。而陆黯仅练至第三重。
二人缠斗片刻,赵秉文见陆黯刀势恶猛刁钻,难以取胜,便决计再变招迎敌。此时,陆黯横过宝刀,一招“铁锁横江”,刷刷连环数刀,直取赵秉文脖颈。赵秉文提气纵身,凌空而下劈出一掌,正中刀身。此招名为“昙花一现”,乃是韦陀掌第十八式,旁人看上去平淡无奇,实则暗藏九种变化,无论对手如何应变,皆笼罩于掌风之中。
陆黯双臂一震,宝刀却未脱手。经石子击落宝刀、观察击败辛老鬼等人的招法,陆黯已对赵秉文的内功及招式了如指掌。
赵秉文急躁之下,连番使出罗汉拳与韦陀掌,但均未奏效。陆黯阴阴一笑,左掌倏地探出,一层黑气附于掌心,往赵秉文胸口拍去。赵秉文大骇,忙拧腰侧身避开,忽觉肩头剧痛,却被刀锋划伤。赵秉文急忙打滚再避,陆黯宝刀连环砍出,赵秉文再滚。翻滚间,无意中觑见宋云的羽纛斜置于山坳旁,赵秉文心念电转,顿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