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五品以上的上等符印,价值不菲不说,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那第二张黑底黄字的符印,是三品六级的玄武寒冰甲,比琳琅最初施展的二品四级玄冰甲咒,要高上足足一品二级,三昧真火都不一定能击穿这三品的冰甲,而之后红底紫字的符印更是五品七级的火灵神体,施展之后,一刻钟内,神力无可匹敌,更是抵御一切火属性法术,然而这些强大的符印在这一刻却是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琳琅呼吸着越来越是炽热的气息,每吸一口气,便是撕心裂肺之痛,全身皮肉不停地传来难以言喻的刺痛,而且不只是痛,还有一种奇痒,让人恨不得划开血肉,狠狠挠上一挠。
他想要昏厥过去,但是疼痛,让他更为清醒。
不知从何时起,灼烧之感已是附上了他的骨头,这一刻,皮肉的刺痛瘙痒,反而不算什么了。琳琅痛的眼前一花,第一次看清了造成自己痛苦的根源,那是一团火,盘踞在他的心口之上,随着心跳而律动着,在那火的中心似乎还孕育着什么。火的每一次律动,带来的便是又一波的痛苦。
琳琅那白皙的脸孔,十几年来,终于是有了血色,真正的血色。他紧咬着牙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鲜血方才溢出嘴角便是化为血雾,那脆弱的脸颊也是由于用力过度,被拉扯出密密麻麻,细碎的血纹。
他跪坐在地上的身体颤颤巍巍,剧烈的痛苦,耳中的嗡鸣,使得他已无力念诵经文,怀中的符印不知何时已是用完,他低垂着头,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没有给他一点准备的机会,整个过程也是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时间,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瞳孔,漠然无神。
不知过了多久,中庭,段氏族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七彩祭坛,此时祭坛笼罩在一层妖艳的火红之中,妖艳得仿佛要吞噬人的魂魄。段家老祖站在祭坛顶端,大声念诵着莫名难懂的经文,神态激动,状若癫狂,在他的身前跪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低垂着头,头发散乱地披散在肩上,毫无动静,散发出一股死气。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就像那响彻少年耳膜的心跳之声。
经文已是接近了尾声。
“不……!”什么?
“不要……”
“咚!不要!咚!咚咚!”
什么声音,谁,是谁在说话,什么,你要说什么!
琳琅茫然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神采,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努力地直起他的腰肢,耳中仍是充满使人暴躁的声音,然而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他眼中的世界带着红光,下方那一张张段氏弟子的脸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扭曲。他来回摆头,看到了后方铜鼎四周脱力倒地的长老,看到了身后那天人狂魔般的老人,看到了哭成泪人的鹂姐姐,正声嘶力竭地和她父亲争辩着什么,看到了一脸木然的明禅手中亮起的白光,看到了阴影之中向明禅袭去的人影。
他试图大喊,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试图抬手,却是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下,他只能看着,默默地看着,看着那天空中的小金人缓缓地向他飘来。
耳中的嗡鸣骤然一静,小金人便是映入眼中,那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在这一刻更是显得那么的无穷无尽,琳琅只觉得眼前一暗,终于是昏厥过去。而那小金人已是映入他的眉中,唯留下一道金色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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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无星无月无风,静得沉闷,闷得压抑,压得底下的人们甚至不敢大口出气。
“神将!”,堂堂四大家族之一,堂堂的陈家族长,此刻他的声音却是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本来全身笼罩于紫光中的他此时完全是暴露了出来。不同于那苍老得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他竟是一副婴孩的模样,一对长长的眉毛起码有他身长的几倍之多,脸面无须,白净粉嫩,一个小小的肚兜上绣着一个陈字,“可怕!当真是可怕!月老儿有得受了。”
苍老得简直快要腐朽的声音,从一个看起来只有数月之大的婴孩口中传出,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嚯嚯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接着便是银色星光闪过,一位轻纱如蝉翼的绝代丽人有如月光临世般跃入半空之中。
她不笑还罢,这一笑之下,当真是人也在笑,眉也在笑,眼也在笑,甚至连鬓里的那只花儿般的发簪都是在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明明是一脸稚嫩的气急败坏,说出来的语气却又是苍老而平缓,反差之大,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美人飘于空中,月光之下犹如剪影,朱唇微启,说道,“你的这幅模样,我还真就忍不住,见上一回笑上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