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园中却传来几名少年嬉戏打闹的声音,小厮们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把头垂得更低了,静静等待着来人。
一名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身着褚色织金蟒袍,面上虽略带笑容,却显得不怒自威,气度华贵不凡。
后面紧跟着的几位却是少年模样,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小厮们见此情景,连忙整齐跪下,以面贴地,齐道:“大爷、六爷、八爷、九爷万福金安!”
几位爷就跟没听见一样,该说说,该笑笑,走进已经布置妥帖的亭子,各自落座。
与此同时,宋盏正如壁虎一般巴在墙头,她这几年武功有所长进,冷清灯也不再限制她,出入宋府已是畅通无阻,更别提兰苑了。
她在四处张望有没有被人瞧见时,刚巧望见了这一幕,心道,这几个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谱儿,人家跪的那么整齐也不夸两句?不夸就算了,好歹让人站起来啊。
宋盏在宋府听墙角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倒不是她有这癖好,只是宋府的人实在是多,光是东院就有几百号人,更别说她少有踏足过的西院了。通过听墙脚,啊呸,熟悉宋府,宋盏总算知道得多了些,那些姨娘、少爷、小姐之类也见了个七七八八,不过都是他们在明,宋盏在暗罢了。
但是宋盏却从未见过这几位,何况宋府家规甚严,若是哪位宋少爷或宋小姐像他们这样掉脸子,恐怕是要被宋台铭抽竹条的。
宋盏摇摇头,心想应该是别府不成器的少爷,送到宋台铭这儿来教化了。
在宋盏心里,太师就是很厉害的先生而已,皇上家小孩儿不听话了,尚书家孩子不念书了,送到太师手里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爹宋台铭要是知道宋盏把他想成一个专业溜孩子的,一定不会再让冷清灯带她了。
宋盏不再看这伙纨绔子弟,看多了也是糟蹋眼睛,她悄无声息地翻过墙,此行只为偷花。
起因于冷清灯生辰那天,宋盏从宋府花园里抱回去一盆“精挑细选”的牡丹花,放在她床头。
第二天冷清灯把花放到了门外,宋盏很是委屈,喋喋不休地问为什么嫌弃她的一片孝心。
冷清灯弯腰把那株好端端的牡丹花连根拔起,举着它冰蓝色的根给宋盏看,疑惑地问:“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销骨花?”
见宋盏一脸痛惜的表情,冷清灯知道宋盏是误打误撞,柔声说道:“我也挺喜欢这花……”
宋盏本来就挺失落的,这会儿听见她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冷清灯像拎根大葱一样拎着那株“牡丹”。
冷清灯把手中拿着的残花往身后一背,无奈道:“此花花根研磨成粉,每日就水吞服,有助于你修炼内功。但若是长期放在我房里,我可能得提前几十年去见你师祖。”
“这花有毒?”宋盏大骇。
冷清灯耐心解释说:“本门武功,每一层都会有不同的凶险之处,譬如你现在一层,加上起步太晚,经脉网络都没有完全打开,稍不留神就可能走火入魔,甚至经脉尽断。而我在十几年前已经是第八层了,而且我……体质比寻常人弱些,按照内功心法强行修炼可能会寒毒蚀骨,必须去……一个极热之地修炼个几十年才能突破九层。销骨花这东西,于你有益,于我却是毒物。”
后来宋盏又得知,销骨花是生长于边疆雪山之上的奇花,外形与普通牡丹一般艳丽,唯独花根是冰蓝色,按说普通人也不太能发现,即便发现了也不当一回事。
但宋盏修习的是长生诀这样的阴寒内功,她能从宋府花园中百十盆牡丹中找出销骨花,也是因为她能感觉到销骨花散发出来的,那股与她一样阴冷的气息。
宋盏匿身于园中一棵古树之上,颇有经验地趁花奴转身的功夫,猛地跃进了花丛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抱走了销骨花,迅速回撤。
随后身手矫健地……滚进了一个土坑里。
注:冰鉴,是古代盛冰的容器,具体方法是将冰块放在一个木制或青铜制作的箱子里。功能明确,既能保存食品,又可散发冷气,使室内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