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有每日睡前烧热水的习惯,但你并没有因此来讨好我,可见你当时没有存着要追随我的心思。之后,小七无意间听说了我有医治你腿的意思,当夜,你便送来了热水,我想问你,你真的就如此看重你的腿,即便是因此要跟着我面对不知底细的敌人,你也愿意么?”
左云说话时神色如常,像是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小五此时却觉得浑身冰凉,要强自镇定,才能制止自己浑身发抖,深深看了一眼左云,小五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去,虽然身体单薄,但语气却是极其坚定。
“我愿意。”
“好了。”左云伸手将小五扶了起来:“我不是说过不准跪了么!既然你我已经把话说开,那你就说说,小七如何给你说的,毕竟我现今处境,实在不喜欢身边有个爱嚼舌的人。”
小五被左云握着的手忍不住就抖了一下,脸上显出了犹豫的神情。对此,左云倒是不太在意,毕竟小五同小七朝夕相处,又都来自南城人市,所以,即便小五要护着小七,左云也不会真的责怪他。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五终于抬起了那双一直低垂着的眼睛,因为激动,眼睛亮的骇人:“其实小七根本没有告诉我夫人要医治我腿的话,我想要跟着夫人,其实是因为,夫人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味道?”左云闻言就想了她那日小五在厨房里的异常举动,之前一日,她同悦意去了闻香居,那个酒楼的伙计因为得了赏钱把闻香居的那两株牵畔吹嘘得神乎其神,但她当时压根没有相信那两株无色无味的矮树当真能让人沾染花香而七日不退,可现今小五突然这样说,左云立即就联想到了此事,她盯着小五,认真地说道:“你从头说给我听!”
此时,小五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低头说着这个无比离奇的事情,像是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我出生在大燕的越州,家里只有我和我的父亲。我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父亲不教我读书写字,只是让我学会辨别各种气味。”
“我十岁那年,父亲得了重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父亲却拉着我的手,让我去盛京。我自然不愿意,可父亲却铁了心,他说让我去通汇银号找冯却,不然死不瞑目。”
“我哭着问父亲,找这个我不认识的人干什么?父亲没有详说,只说找到了冯却,就会知道。”
“我离家那日,父亲已经起不了身,可他仍旧强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我。瓷瓶里装着半瓶水状的液体,旁人一定闻不出什么味道,但我知道,这些东西在父亲看来,比自己的命还金贵,这是天底下最神奇的香露,只有我们施家闻得见它的味道。”
小五说到此处,左云心中大概知道了他的生世,除了暗暗称奇,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庆幸。盛京何其庞大,里面生活的人不下百万之巨,谁又能想到,在这庞然大物之中,左云刚好遇到了小五,而且,那颗已经冰冷的心,刚好此时似有所感,把小五从那人市给带了回来。
微微平复了心情,左云看向小五的眼神已经无比镇定:
“你能肯定我身上的气味同你那瓶香露一样?”
“是。”既然已经表明心迹,小五也不再隐瞒:“夫人那日身上的气味虽然淡的若有似无,可我不会弄错的。”
“嗯!”左云点点头,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