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庆功宴结束,怀朱同孟珲一起,准备乘马车回去,却被孟家的四夫人拉住闲话,怀朱最不喜欢这类人,不过是想借着亲家这一层关系跟她套近乎,让她烦不胜烦,却碍着孟珲的面子不好发作。怀朱左顾右盼,一眼也懒得施舍给那人,没想到那四夫人讲到兴奋处竟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怀朱刚想拂开,却被四夫人手里的手绢吸引了视线。
“这帕子的绣纹很是漂亮呢。”怀朱改拂为抓,直接从四夫人手中抽出绢帕,两手撑开仔细看过去。帕子的底色由绿转白,可见染制并不简单,并非寻常的单色,而那一支桃花则从帕子的一角伸出,每朵都各有姿态,甚至颜色都有些许不同,栩栩如生,在帕子较大的空白处勾勒着一只蝴蝶,乍一看还以为是桃花以假乱真引来了蝴蝶,仔细一瞧却发现这蝴蝶也是绣上去的,这其中的绣法根本无从考量,因为这绣法都是绣者独创的,但这些都不是孩子注目的原因,主要还是这桃花之间还绣了两颗桃子!虽然影影绰绰,但怀朱还是可以分辨出是桃子。鲜少有人会去绣桃子,更不要说将桃花和桃子这两种不在同一个季节的东西绣在一起了,唯独有一个人会,就是柳下朝烟。
怀朱还记得当初她问为什么要这么绣的时候,柳下朝烟是这么回答的:“我和夕岚喜欢用桃花酿酒,也喜欢吃桃子,这两种我们都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而桃花孕育了桃子,却不能相见,是不是很痛苦呢?”后来怀朱又问了夕岚,夕岚只说了一句话:“你说,到底是桃花抛弃了桃子,还是桃子抛弃了桃花?或许,姐姐只是希望谁都没有抛弃对方吧。”怀朱方才明白这样绣的含义,类比了母亲和孩子,也就是她们自己的生活经历,这绣的是朝烟的心境。所以此时她又见到这样的绣纹才会如此震惊。
四夫人见怀朱对这帕子有兴趣,赶紧解释道:“这帕子是府里的客人绣的,她绣工可好了,府上的人都打破头地想求她一条帕子呢。对了,她妹妹还很擅酿酒。这两姐妹的朋友被右相不小心撞了,所以才安置在孟府,已经有三个月了。”
怀朱把帕子塞回四夫人手里,然后转头问孟珲:“是真的吗?”
孟珲点头。
“那你知道那是谁吗?”
孟珲摇头。
“那就是不知道喽?人家在你家里住了三个月,你居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四夫人正愁没机会表现,赶紧抢着回答:“那两姐妹一个叫朝烟,一个叫夕岚,我也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
怀朱更加确信了,她们哪里敢随便报姓氏,等着被沐国追杀吗?重要的是人都到了三个月了,孟珲居然没认出来!
“算了,那个四夫人,宁怀明日登门拜访,一切从简便好,先告辞了。”怀朱说完拉着孟珲就上了马车,把四夫人的告别抛在身后。
上了马车,怀朱盯着孟珲看了一会儿,才嘀咕:“的确不像。”以前她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两姐妹和孟珲有相似之处,如今再一看貌似还真没有,果然同母异父这遗传还是有些差别的。
换一个定力不好的人来,被怀朱盯这么就早就如坐针毡了,可孟珲却没有半分不适,简直把怀朱的凝视视作无物。怀朱见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虽然早就习惯了,却还是不开心的撇撇嘴:“驸马你这样一点儿也不可爱,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