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一言难尽。
寒子呇感觉自己正在流动,而且他什么也看不见,五感中只有味觉还在。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好像变成了一滩水,又或者是一条河?反正是水就是了。至于为什么味觉还在,因为如果在水里放点东西的话,自然是能尝出来的啊。所以,他现在也有点懵,这是要干嘛才能出去啊。
孟朝歌这边的情况似乎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刚好撞见了别人沐浴。
孟朝歌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里,寐泽造梦,梦里所见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若是虚幻,那看了别人沐浴貌似也没什么,但倘若是真实,那眼前之景是哪里,眼前之人又是何人?
她来冥界时,人界尚还是寒冬腊月,虽然她没见到初雪,天气却也寒冷。而这里却是杏花缀满枝头,红云朵朵,深深浅浅,恍若仙境。
远处是参天古杏树,树龄至少千年,越往近处则越是低矮,这样高高低低围住中心的那一池泉水,泉水应该是暖泉,水面上氤氲出一片稀薄的雾气。
而周围那些含苞的杏花色比彤霞,盛放的则渐成粉红,待凋零时却已化作雪白。有细风拂过,摇乱了满树杏花,仿佛一瞬间,桃红变白雪,美人迟暮,虽有憾而亦美矣。
但这里景色虽美,孟朝歌却无心欣赏,她正在纠结着怎么离开比较合适。
如果说寒子呇那边是懵懂到一筹莫展的话,孟朝歌这边就是尴尬到手足无措了。还有比撞见别人沐浴更尴尬的事情吗?当然有,就是撞见别人沐浴还被当事人发现了。那还有更尴尬的吗?当然也还有,就是这个人他还不好惹。
“嗯?谁在那里?”温泉中的美人轻启檀口,声音慵懒,还略带着一些沐浴后的沙哑,听在耳畔,却掠过心尖。
孟朝歌假装没听见,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本来她刚刚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以为对方是个女子,所以还想着解释一下应该也就没什么了。结果一听声音,基本上是同性的可能已经被残忍地排除掉了。
她现在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要她承认自己偷看过一个男子沐浴,也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吧。哦,她只是误打误撞罢了,不能叫偷看。可是结果都一样啊,谁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来,让本君瞧瞧是哪只不懂事的小家伙。”温泉里的声音继续断断续续地传来。
听了这话,孟朝歌更不敢动了,也不想想,能自称本君的是个什么人物?人界中是没有这种自称的,而且这样的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人界。这下孟朝歌简直欲哭无泪了,她突然想起来寒子呇刚刚说过,寐泽造梦不一定保持闯入者的原貌,如果她换了个样子呢?只要不是用自己的身体,那不就不用怕了。
这么想着,孟朝歌赶紧低头扫视了一遍,可不管怎么看,自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简直是毫发未变。这样说来,她要是受伤了,岂不是伤在自己身上?孟朝歌简直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没因为忘了自己而沉入寐泽,先被幻境中的人给弄死了,她得多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