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心中暗骂一句:该死的毗伽阙,你就不能把步法好歹也教给我一点啊。
种师成不知道的是,其实毗伽阙不教给他,一方面固然是自己的秘法,不能随意外传,否则一传二,二传三,三传无穷,那还保密个屁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种师成并不具备学成此种步法的基础,种师成真气很浑厚,刀法也极有造诣,但已进入了某种瓶颈状态,可塑性并不强,作为一名杰出战将,种师成已经绰绰有余,但想成为一名绝世高手,他恐怕并无此种机缘。
如果冒然透露给他步法精髓,其实意义不大,反而将秘法泄密的可能性增加了不少,所以他再三强调不许赵德芳将其传授的东西外泄任何一点点。而赵德芳,则早被毗伽阙看中,在汴河船上时,其实他就动心想将赵德芳收为传艺人。不过,一时尚未下定决心而已,毕竟他曾承诺过赵光义取其父子性命。
在古庙中,他最终决定授艺,表面上看似无奈,其实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像赵德芳这么适合的传人是极难觅得的。首先他极有武学天赋,另一方面赵匡胤曾遍请名家指点,让他没有拘泥于哪门哪派,而是博取众长,不仅打下了坚实的根基,而且还留下了无限的可能性。
腹诽了毗伽阙一番后,种师成还是赶紧跟在自己公子后头,心中同时还在嘀咕:怎么又下山了?如果是在山的另一侧,刚才直接从那一边上山不就得了,这样上上下下的,公子啊,你是真不怕折腾啊。原来赵德芳在岔路口,没有沿着上山的山路,而是选择了下山的那条小径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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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孤亭前,种师成顺着立定于亭前的赵德芳的目光望去,便望见几个以汉隶写成的大字——“孤云亭”。云,大半夜的,倒是没看到什么,这亭子,独立群山之间,倒还真是挺孤傲的。
种师成不知道赵德芳在想什么,也没打扰。过了片刻,赵德芳终于出声,高声道:“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种师成闻声愣了一下,咋还做起诗来了呢?突然间,却从风中真的听到了几响鼓声,接着便不知从哪里闪出五道人影,出现在亭中。种师成不知是友是敌,赶紧握紧腰间佩刀。
“贵客前来,有何见教?”那亭中人齐齐作揖,并由中间一人开口问道。
见到有人前来,而且正如父皇所说的那样,只要高声念出杨炯那首《从军行》的下半阙,便有人来亭中确认身份。看来,虽然开封已然变天,但楚州的都梁山并未受到波及,赵光义应该压根就不知道这孤云亭的存在。
略一回神,赵德芳从袖中取出一方玲珑的铜质兽符,高举头顶,道:“奉上谕,接管孤勇军,五校尉还不接旨?”
五人相互望望,先是露出一丝喜色,但瞬间又敛去,并无立刻接旨的意思。
“怎么?不认这方兽符了?”
“非是不认这兽符了,而是要看看这兽符的来历”,五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后,仍然是中间那人开口道,“是‘先帝’让你来的,还是‘今上’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