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明一拍手:“都用过啦!”扶了扶眼镜儿:“可临到办正事的时候,什么计都没派上用场。”
杨云峰露出一脸鄙夷,笑道:“你这么着急吃热豆腐,小心烫了嘴哦!”
赫子明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你看,都有大半年了吧?你说,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杨云峰把刚清洗过的湿漉漉的双手插进了裤袋:“你老对人家起色心,用你的下半身解决问题,人家当然得防着你!”
赫子明一脸诡笑,厚颜无耻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时候啊,下半身就是比上半身好使!”
当赫子明把李立梅带到西门外的某间宾馆的时候,李立梅就像个刚刚出阁的小闺女,平时大大咧咧的咋呼劲儿全都没了。他们是红着脸打着酒嗝进的宾馆。赫子明原本以为大事可成,在聚会过后便悄悄遣散了狐朋狗友。赫子明背着喝醉了的李立梅像西门外远处的宾馆而去,踉踉跄跄的,进了房间扑通一声俩人就倒在了床上——他再也没有力气起身办正事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胃像打翻了的小船冒着酒气,他一头砸进卫生间的浴缸里一阵天昏地暗的呕吐。
第二天,他被窗口直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耳畔响着那个银铃般的笑声。手机闹钟嘈杂着他的美梦:我要再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哇,那是天堂,天堂里都有啥?天堂里居然有酸辣红薯粉的味道,好浓好浓.....胃开始发出一阵痉挛,那是饥饿的表现。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梅正端着一碗酸辣红薯粉。他一拍额头,猛然才想起昨晚的正事。
小梅看着眼镜片背后的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一脸诡笑道:“哇哦!眼好红!快起床咯,洗脸刷牙,吃早饭啦!”他看着她的眼连连躲闪,他怕她看清了什么,他连忙起身往卫生间去,却又是那浴缸的现场惨不忍睹,他捏着鼻子憋足了气忍无可忍,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昨晚自己的杰作。
小梅边吃边笑他:“既然酒量不好,就不要多喝哦!”
赫子明被辣得睁不开眼,涨红着脸:“昨天就是失算,要不是他们几个整我,我还喝不过你?”
小梅已经吃完了粉去卫生间清理现场了:“都吐成这样了,是不是应该把心思放正喽?”
赫子明一听这话中有话,又遮掩起来:“我能有什么心思?有本事下周等我老爸打钱过来后,再接着喝......”
还有一件事让赫子明出尽了洋相,后来只要杨云峰一提起这事儿,赫子明就说:“别提了,我自罚三杯!”那时候班长柯梅还没有因为肚子里有龙凤胎的事情而让大家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那时候的班长柯梅对待班上的事情犹如己出,凡事都讲究刨根问底。
班长柯梅带着几个姑娘接了辅导员的旨意挨个宿舍进行内务检查。这种突击检查正是新任辅导员的三板斧之一。新任辅导员从某知名师范大学毕业,人总有这种特性,新到一个位置就想积极发挥作用以实现自我价值。新任辅导员眼巴巴看着班上翘课率居高不下的情况着急上火而计上心头,于是,柯梅带着几个纪检员一到上课就挨个去宿舍查岗,看哪个宿舍的谁谁是不是又在睡懒觉或者打游戏,看哪个宿舍里灯光明媚或者内务不整,那是要罚款的。班长柯梅除了学习成绩居高不下以外,平时对待同学们的眼光也总是“居高不下”的,看到了翘课的同学就像中纪委看到了贪污犯一样,那是必须打虎拍苍蝇,严惩不贷,一旦发现问题,必须把情况如实汇报给辅导员。辅导员对班长柯梅如此尽心尽力处理工作是啧啧称赞的。
当然,干纪检员的通常都是姑娘们,姑娘们远比那些平时吆五喝六的男孩子们容易控制和自律性高。
当班长柯梅带着一干纪检员们踏进315宿舍的时候,杨云峰正在电脑前冥思苦想为他的新小说情节添砖加瓦,“筷子兄弟”俩人在3分钟前早已识趣的从楼道溜走,如所料不错,此时正在西门外的锦祥网吧奋力拼杀。赫子明睡眼惺忪穿着三角裤衩从被子里跳出来脚还未沾到刚洒了脏水拖了地的木质地板,宿舍外便响起了凌而不乱的敲门声。
三次敲门声一过,外面的人马就像电视剧里入室抓抢劫犯的警察一样敞开了门,班长柯梅和几个纪检员早已站在光着膀子白着大腿的赫子明面前。赫子明一双手提着裤腰,金鸡独立式的站姿脚还未捅进裤腿,心中正暗骂:“是哪个杀千刀的出去居然不锁门?”班长柯梅横目冷对:“赫子明,你们宿舍又没去上课?”几双眼睛都盯着赤裸裸光溜溜的赫子明。柯梅的脸上逐渐起了一层朝霞。
赫子明正在提裤头扣皮带,柯梅严肃的说道:“把柜子打开,检查内务!”
赫子明一脸谄笑:“柯大人,昨晚刚搞的卫生,你看......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例行检查,谁也不能例外。”
赫子明用光秃秃的上半身挡着柜子门不让前去开门的纪检员打开柜子门。杨云峰坐在电脑桌前转过身看着赫子明一脸无助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是的!子明昨天也搞了卫生了,可干净啦!柯大人,干嘛这么严肃,何必呢?”
“不行!”柯大人转过来冲着杨云峰扮了个怒相:“没你啥事!开门,检查!”赫子明被两个胸前挂着纪检员工作牌的喽啰架开。随着柯大人打开柜门的那一刻,一摊衣物伴着两盒安全套再也按捺不住柜子狭小的空间而惊慌失措的跳了出来落在地上。其中最醒目的粉色文胸在那堆男人衣物里犹显醒目,大家看得瞠目结舌,就连怒嘴的柯梅在那一刻也表情僵硬如出一辙。赫子明慌张的弯下腰去拾掇,一边拾掇一边冲着女纪检员们尴尬的笑:“这叫杜蕾斯,相信大家都见过吧?”
令大家瞠目结舌的对象并不是见惯不惯的杜蕾斯。现在的大学生姑娘们能够认识的恐怕不止杜蕾斯了吧?她们看到那个粉色的胸衣如此熟悉,就好像这件熟悉的胸衣曾经在谁谁谁的身上出现过一样。而此时,这个熟悉的胸衣居然出现在赫子明的衣柜里。
有人在人群后窃笑:“这人性取向有问题!嘻嘻!”
还有人说:“赫子明这是在暗恋我们班上的谁呢?”
“该不会是李立梅的吧?”
“可是,赫子明是怎么把李立梅的胸衣脱下来的呢?”
“不对,赫子明你该不会是之前学校一直没抓到的那个偷内衣的吧?”
......
这些话和发生的事毫无疑问通通被李立梅知道了,甚至有人传说是李立梅自己把胸衣脱了送给赫子明的,事情被传得神乎其神。赫子明突然百口莫辩,她也不敢再去打搅李立梅了。那些流言蜚语他可以不顾,但面对李立梅,他的心是在打鼓的。他用下半身表白的计划终于破产了。
与他而言,上了谁和爱上了谁毫无区别。
避免流言的唯一方式就是用行动去破解,当用行动无法破解的时候,那就低着头去应和,应和这杂乱而肮脏的世界,应和这人人自危随波逐流的世界。
那些一直偷偷备着的杜蕾斯直到他们在西门外不远处的星星社区租了房子后终于派上了用场。李立梅像一只正跃跃欲飞的小燕子煽动着双手在那张窄窄的架子床上上下起伏欢快愉悦,她的头望着天花板畅快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