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之辈,其麾下将士更是久经沙场之士,大军过处,那些乡绅组成的地方团练组织无不灰飞烟灭。
张文秀临时驻防遂宁县数日,听到左都督马元利战死义勇军攻占顺庆府城的消息之后,张献忠颇为恼怒。
重庆乃川东重镇,亦是四川境内仅次于cd的城市,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现在南明四川巡抚马乾、参将曾英正率部攻打重庆,左思右想之下,张献忠还是令张文秀率部驰援重庆的刘廷举。
而对顺庆府义勇军,则令安西将军张定国、前军都督白文选督率所部予以剿灭。
三月上旬张文秀率部赶到合州前线,重庆方向传来消息,明军马乾部、曾英部早已经夺下涪陵,其前锋进逼重庆。
自从弘光二年二月起兵以来(公元1645年),马乾、参将曾英率领川军残部与贵州援军组成联军,先是攻占黔江,涪陵,兵势正盛,大军一度进逼重庆府城。
眼看刘廷举部抵挡不住,重庆城朝夕将下,大西军都督张广才率领溃军杀到,前后夹击,如此才稍稍挫败攻城明军,稍稍稳定川东局势。
收兵回营之后,曾英心中那份恼恨可想而知的,派出斥候出去打听,居然听到义勇军短短半年时间在川北攻城略地,不但斩杀大西军左都督马元利,更是光复顺庆府、达州十余县。
大西军都督张广才就是为义勇军所逼迫退出广安州,走脱无路之际逃奔川东重镇重庆城,如此方稳住局势。
现在听到义勇军崛起于川北,正如参政刘鳞长所说那样,若两军夹击,如此大西军必败无疑。
得到这个情报之后,曾英派出使者前往遵义,拜见四省总督王应熊,禀明情况。
四省总转督王应熊本巴县人士(重庆府城),万历年间秀才,崇祯朝大学士,与首辅周延儒勾结把持朝政,后被人揭露其兄弟在地方为非作歹,如此方罢官回乡。
张献忠入川以来所向披靡,为了平息四川之乱,弘光帝朱由崧以王应熊曾为四川本地人,前朝内阁大学士,特委其为湖广川云贵四省总督,假节,专办川乱。
王应熊接获王命之后,奔赴遵义(明朝遵义府归四川行省)开设幕府,调动云贵大军剿灭张献忠之乱,如此历时数月,各路兵马进展颇为有限。
现在突然接到曾英信函,根本不敢相信,掂着书信嘲讽道:“这,这怎么可能?
曾英乃川中名将,这次纠集如此多的人马没有光复重庆就算了,居然编排出一个杨麟,这,这怎么可能呢?”
旁边参军,户部员外郎范文光一听,边找公文边说道:“大人,十天前总督衙门曾经接到这样书札,我等也曾经向总督大人报告顺庆府之事。
当时大人认为又是那个狂生编造出来的谎言,想趁着我们与川北道路阻隔,趁势索要官职,根本没有搭理他们.”
王应熊拍了拍脑袋,自嘲道:“哦,老夫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你看看,大概公事繁忙老糊涂了。
当时老夫这几天熬夜太多,居然难这样重要的事情就忘记了。
那份文扎颇为奇怪,不但盖了顺庆府官府印绶,还有人冒前任顺庆知府史谨宸、顺庆同知赵司炫与四川解元邹简臣之名。
难道,难道老夫真的错了吗?川北居然有如此豪杰,不但将土暴子从蓬州、达州驱走,而且还光复顺庆府?”
旁边御史钱邦芑想了想,说道:“大人,曾英在信函中一再提起这个杨麟,副榜举人出身,最后投笔从戎,因为战功而提拔为千总,署理仪陇知县。”
王应熊拿起信函再次看了看,然后又从范文光手中接过公文看了看,良久叹息道:“这,这虽然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若是义勇军现在真的光复顺庆府、达州大部,若是能够顺流而下,如此重庆方向大西军不难平定啊。
我等若是攻占重庆,如此川东、川北连成一气,再加上在川南的云贵大军,如此大势可成亦。”
众人一听,纷纷起立,表示恭喜。
王应熊摇头道:“这个杨麟虽然善于带兵打仗,但还是一个刺头。
大家想想,光复顺庆府之后,居然自任顺庆知府,将前任知府史谨宸、同知赵司炫摆在一边。
老夫料定这个杨麟必然是一匹烈马,不好降服啊。”
帐中众人一听,纷纷恳请前往顺庆府效命,毕竟大家一天到晚呆在幕府之中受到约束,远非到地方舒服。
王应熊站起来,来回渡了数步,停下来,看了看身边范文光、钱邦芑停下来,说道:“两位先生,本督自从受命以来,虽然竭尽所能,但云贵两省太过偏僻,民众生活困苦,现在才如此人马。
两位可以前往川北,若杨麟所言属实,钱邦芑以御史身份担任军中监军,范文光以户部员外郎身份担任同知,协助其领打仗,治理地方。”
两人一听,拱手称是,但心有疑虑,询问道:“大人,那么朝廷将给这个杨麟什么官职呢?”
王应熊想了想,说道:“他不是自请为顺庆知府,参将之职吗?既然如此,老夫就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任命其为顺庆府知府,参将之职吧。”
范文光想了想,摇头道:“大人,这大概不妥吧?参将一般统兵不过三千,这个杨麟自称手下有精兵九营,所部兵马过万,若只是任命为参将,是不是有点?”
王应熊摇头道:“国家名器,岂可轻易与他人,你们一个是朝廷御史,一个是户部员外郎,也不要被别人骗了。
你们化妆前往,若是真的如公文上所说,宣旨就是,若不是,可不要宣旨哦。”
两人对视一眼,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