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忠熏陶,疯狂好战早已经浸入其主力亲兵之中,一些人虽然被铅子击中,但还不顾伤痛拼杀而来,战场上气势甚为惊人。
前面虽然有拒马坑,但后面敌骑根本不顾陷落马坑的兵将,大家打马冲杀而来,即便有的跟着跌落坑中也浑然不惧。
看着坑中跌落的数匹战马,看着后面骑手踏着前赴后继,一些将士感到一阵心悸。
在经历最初混乱之后,大西军再次恢复攻势,由于一些地方拒马坑已经填平,后面骑手居然踏着战马尸首杀过来。
小队长高声叫喊着,制止大家慌乱。
不顾奔腾战马的冲势,有人弯身拿起藤牌掩护头部,手举砍马刀挥向奔腾战马的大腿。
另一些人则举起带铳刺的鸟铳,拼命刺向战马。
而在远处,有人更躲在后面连续不断放冷枪。
周围大西军越聚越多,除了靠海边的王之邦降兵营之外,其他各营都投入战斗。
义勇军虽有拒马坑之利,虽然人手一支鸟铳,但对方人多势众,光张定国部亲军就超过三千人,若再加上白文选部,足足达到四千人,其中一半以上是骑兵,另一半则是马背上的步兵。
在其率领下,大家不断突击,护卫团最先还能抵抗,但随着大西军步兵下马作战,战场形势慢慢逆转。
交战两柱香功夫,拒马坑已经不能抵御敌骑冲击,王皋、武大牛、都及归等人不得不率部退回车阵后,希冀利用车阵阻挡对方冲击。
拿着望远镜,杨麟不敢置信,虽然这个时代火器威力较少,但为何中弹兵将不顾伤痛继续冲杀而来?
若非亲见,战场形势根本难以想象,大西军将士居然迎着陷入拒马坑战马的尸首冲杀过来,真是不可思议。
钱邦芑满脸卡白,不断催促,现在是时候让骑兵突击,卜宁、姚崇烈两个骑兵团有近千余骑,如果突击可冲杀其后。
杨麟摇了摇头道:“钱监军,文人典兵最大问题就是太想当然。鏖战不过半个时辰,双方士气正旺,若突然发动反击,虽然可以缓解护卫团压力,但占据可能因此胶着啊。”
旁边殷承柞也劝道:“钱监军,两军阵前生死攸关,你急大人不急?但大人有大人的考虑,我等当然舍命陪君子啊。”
钱邦芑咬了咬牙,但转头看见杨麟满脸肃穆神色,不忍再说什么。
杨麟则内心天人交战,看到敌骑不断突击,而王皋、武大牛、都及归等人早已经赤胳膊上阵与对方拼杀在一起,内心不忍,咬了咬牙,让身边参谋点燃狼烟。
以狼烟为号,卜宁姚崇烈所部骑兵护卫着辎重营,现在纷纷杀出,向大西军杀来。
见对方最后王牌出尽,张定国哈哈大笑,狼烟之处,定是义勇军首脑之所在,厮杀半天,现在才发现中枢之所在。
大手一挥,白文选率领所部亲兵迎上去,以阻扰义勇军骑兵,而张定国则率领百余亲兵向山岗杀过来。
众人大惊失色,钱邦芑更是拉住衣襟,要求逃跑。
杨麟狠狠的甩开其手臂,指着厮杀现场道:“陈怀西用二十余艘运输船架设浮桥已成,冯有庆、马鸣銮率部马上赶到。
杨成、龙之帧、杨秉义等人也大败大西军,随时可以回援。
王皋、牛大勇、都及归等人虽然情势危机,但还可以竭力支撑。
决定战局结果的往往在最后时刻,张定国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我等岂可为了自己安危而舍弃如此大号局面。”
钱邦芑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大人所言虽然不错,但远水难解近渴啊。”
旁边殷承柞拱手道:“大人,王之邦营虽为降兵构成,但自从归顺我义勇军以来,大人可未曾亏待大家。
且这一年下来张献忠种种行为神人共愤,在下不才,愿去说服众人前来增援。”
想了想,杨麟颔首称是。
待殷承柞离去之后,杨麟封锁山口,布置障碍,亲率一个亲兵大队前往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