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叶飞飏微微一愣,忙摇头自嘲道:“是是是,以那位大人的心中自有沟渠,以他的身份计谋来说,又怎会将这些秘事宣之于众?都是鄙人心急了,这才口出狂言,还往女公子勿怪。”
叶飞飏这么说着,还躬身向衣熠揖礼,以示自己的歉意。
衣熠见叶飞飏被自己哄骗住了,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过放松没多久,就又听到叶飞飏在一旁问道:“说道大人的身份,女公子还未曾告知过我,这位大人可是官居何职啊?”
“这个……”衣熠微微一愣,再次边想借口便开口说道:“叶公子,那位大人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
叶飞飏了解地点了点头,又四下打量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的外人在场后,凑近了衣熠的身边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女公子不说我心里也清楚,那位大人,想必就是御史大夫——刘孜翟,刘大人吧?”
叶飞飏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听他的语气,却很是笃定,似乎已经抓到了刘孜翟的什么把柄,就等着衣熠开口反驳,他再反驳回来一样。
衣熠面上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凝重,在她的印象里,虽然并未听迟尉说过这位刘孜翟,但仅从城中人的只言片语里也知道,此人很是低调,在御史大夫一位上也做了差不多二十三四年,平素里也绝无污点,是肖相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一向以肖相的话马首是瞻,在外人的眼中,他早已成了肖相的提线木偶,让他去东,他绝不向西,让他往南,他绝不转北。所以在衣熠的心里,他是铁铁的肖相一派。
可如今叶飞飏却说他是反肖一派,而且从叶飞飏的神色来看,他也对此相当笃定,似乎他早已让人去仔细打探过刘孜翟一样。
可衣熠又想到他对自己莫名的信任,又在心底有些怀疑,于是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是如何……?”
叶飞飏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自鄙人与女公子定下约定之时,鄙人便遍查邺都城中的在朝官员,在逐一排查之后,便发觉了御史大夫——刘孜翟这个貌似最为忠心,但却最抱有野心的肖派官员。至于刘孜翟为何有野心,这点不用鄙人说,女公子也定会比鄙人更有感触吧。”
叶飞飏微微一笑,又见衣熠一副你不说我便不认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刘孜翟,是尊正十二年最为博才的天之骄子,当年他的名字可谓是响彻东大陆,也是被众人所看好的丞相之位的不二人选,可不想中途却突然冒出了个肖致远,将他压在御史大夫这个位置上整整七年!
刘孜翟大人本就比肖相年岁要高,想必也知道自己若再这么等下去,恐怕也见不到什么希望了,就这么直接脱下官袍告老还乡,不如在这种时候奋力一搏,说不准还真就能一举拿下丞相的官袍,一解多年的相思。女公子,我这么说,说的可对?”
衣熠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她一面微微笑着看叶飞飏的陈述,一面在心里理着这些信息,见叶飞飏问自己,便回了句:“叶公子分析的倒是听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凭何就能证明我家大人一定要与肖相为敌呢?”
“凭何?”叶飞飏扬了扬眉,“八月十九日亥时一刻,偷偷与李盛博李大人在城外汇芳亭相见,共谋打压肖相之事,算不算凭证?”
衣熠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这么说来,刘孜翟真的也是反肖一派?只是他这么做又有何好处?难道他会以为肖相倒了,他自己就能坐上丞相的位置了?难道他就不顾及李盛博的势力?要知道,他的身后可没有李盛博那么庞大的势力,他几乎就是没有什么势力的,他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衣熠脸上的震惊之色愉悦到了叶飞飏,他“哈哈”一笑后,抛出了他认为的另一个关键:“况且,女公子现在的表情,不正证实了鄙人的猜测无疑吗?”
衣熠顿了顿,想不出什么理由再次反驳,正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兴奋的高呼:“姑娘!”
衣熠回头一看,竟然是玉瑶!
她有一瞬间的诧异,而后突然明白过来,扭头瞪着叶飞飏,眼里的怒火熊熊,可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姑娘。”玉瑶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衣熠的身边,有些抱怨道:“您怎么向着这边走了?害得婢子差点都找不到姑娘了。”
衣熠面色突然尴尬起来,她瞪了玉瑶一眼,又瞪了叶飞飏一眼,气呼呼地落下句“我们走”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玉瑶看看自家姑娘的背影,又看看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家姑娘的这名公子,困惑地皱了皱眉,又向叶飞飏微微揖礼后,再次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