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萧瑞皱眉,想起去而复返的珍珠,问道:“你指的是前些日子收留的女子?她已经拜入慕容大师名下。”
陶晶微微一愣,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衣袖。
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珍珠没有去南朝,反而拜如慕容大师名下,也将成为一名调香师,她这是要故意跟自己做对吗?珍珠因幼年受苦,能够闻见香味的不同,若是她成为了优秀的调香师,欧阳会不会对她动心?
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萧瑞说道:“她不过是效仿你罢了,怎么可能比得上你,若是在意她,岂不是凭白降低你的身份?”。在他看来,陶晶是最美好的女人,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听他这样一说,陶晶紧绷的脸终于重绽笑颜。她想:越是在意珍珠,越是抬举了她,一个面貌平凡、资质普通,只会耍小聪明的女人,即便会调香,也不会有多大成就。前世是在自己多方相助的情况下,她才能鱼跃龙门,今世没了自己做跳板,看她还能不能跳进龙门!
“你说的对,从今往后便当不认得她。”
一进宅子,便见陈守义阴沉着脸坐在石凳上,地上满是散落的棋子。陈守义是不爱下棋的,通常觉得无趣时,便会看书写诗,怎么今日倒琢磨起棋艺来?
“为何发起脾气来,气大伤肝,可不值当。”
陈守义眯起眼睛,显得十分阴狠,这种可怕表情将陶晶吓了一跳。
“北朝到底与南朝不同,男女皆是一身匪气,我堂堂江南才子竟被人贬做书呆子!”陈守义拼命忍住想要爆发的火气,一时间感觉心酸无比。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不过是输了盘棋,便让人说成笨拙之人,还说他两眼无神,他辩驳两句,他们又说他是书呆子,简直欺人太甚!
“自古南朝便是文化蕴藏之地,北朝鱼龙混杂,自然是比不上的。”若不是已知南朝即将覆灭,她又怎会想方设法的来北朝安家?她在这里吃了多少苦啊,在这里,多温婉的女子都会被逼着学会自立门户。
“我们回去吧。”他不喜欢北朝风气,他喜欢泛舟江湖、游历名川,而不是为了生存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陶晶微微摇头,不但她不会回去,她还要将父母家人都接过来。
“既然这样,咱们便分开吧,左右我是个死人,也给不了你什么。”陈守义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他觉得自己过的不好,陶晶须承担大部分责任,因为是她要来北朝的,如今他要回南朝过幸福生活,陶晶不愿一同回去享福,这是她自找的,完全不能怪他。
“好,你应当过上你喜欢的生活,我从不认为男人应当踏入仕途。”她微笑道。她想着:人应当要有追求,不是追求名利,而是追求自己喜爱的事物,就像陈守义追求诗书和游历,这并没有错。
陶晶这般通情达理,倒叫陈守义不知说什么好。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无能,不能适应北朝生活,他也懒的去适应,这里与他向往的生活相去太远。
“那——你会不会恨我?”他有些犹豫,想到陶晶会独自支撑整个家,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不会,与其相看俩相厌,不如相忘于江湖。”
大约是过于厌恶北朝,陈守义得到陶晶同意后,便收拾行囊,坐着马车往南奔去。马车出发时,刮起很大的风,陈守义与她道别,并无热泪,只留下两行诗。
陈守义的离去并未改变什么,他去追逐他向往的生活,陶晶也在雕琢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