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啦…;…;”
声音由近及远,从摩托车上的头盔里传来,随风而去。
那玫瑰,最后的一支,终究没有被男孩拾起。
男孩瘫坐在地上,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接着哇哇大哭起来。
“我真没用!”男孩越来越伤心,痛苦的呐喊着。
他站在男孩的身后,手依旧紧紧的抓着男孩的衣角。
他笑了笑,等男孩情绪稳定了下来,拉着男孩走进了店里。
“我以为戴红帽子的老头儿会给孤独寂寞的人送些什么意外惊喜来聊以慰藉,却不料是个看上去比我还要可怜的人,真不知道安徒生给了他多大的好处,就把你这么乱七八糟的扔在我的店门前,你的出现就像所有的美好都与我失之交臂而唯一一处患过伤风的角落居然命中于此。你虚弱的像一只病入膏肓的羔羊,如果我是你的主人,要么现在把你扔了任你自由生死要么明天把你宰了流入集市!”他轻笑了一声,走向前台,扯了一个比较大的塑料袋,又走到男孩面前,递给男孩,对着紧紧张张的男孩说出有些落井下石的鬼话。
他微笑着,看着男孩,眼睛格外透彻,甚至闪着亮光,男孩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慌忙低下了头,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二人之间的界限无形之中被放大了数倍,虽然没有乞丐朝拜皇帝般夸张,但却相比车夫与乘客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孩的不知所措在他的眼下看的一清二楚,就像被脱光了衣服的演员在无影灯下被手持摄像装备的众人围观然后现场直播一样令人蒙羞。
他对男孩说着宽慰自己的话,看着男孩的动作,落魄的如同当年的自己,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男孩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接过塑料袋,将衣服一股脑儿的塞了进去,放在了地上。
他眨了下眼睛,睫毛上起了雾气,他低了低头,苦笑了一声,转身向后厨走去,端出了一盘刚刚出炉的蛋糕摆在了男孩面前。
“别绷着了,谁不是从你这个样子过来的,以前的我只会比你更惨,如果你觉得在婉城受了委屈你就尽情的嚎啕大哭,那如果没有而是你任性而为之那你就应该仰天大笑。本就是肆意妄为的年龄,不用拘束,何必含蓄,你是准备这样扭扭捏捏的走出婉城还是要准备这样唯唯诺诺凉了一生?”他把蛋糕朝男孩的面前轻轻地推了推,对着光滑的桌面里男孩的倒影简简单单的说道。
男孩也不好意思的抬了点头,看了看桌面里他的倒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通红的脸蛋开始慢慢的褪却下来,男孩终于有勇气坐直了些身子,冲着他笑了笑,抿了抿嘴唇,咽了咽口水。
“感觉在您,感受在我。谢谢您的施以援手没有让我继续像羊羔一样在您的店门口自生自灭,幸亏您不是安徒生,不然我一样摆脱不了悲惨的噩运!”男孩仍旧冲着他笑着,对着他说出的话,让他有些震惊,男孩的年龄看上去是如此的不太懂事,但说出来的话发出来的嗓音却又如此通情达理,男孩的成熟比起他的幼稚,仿佛他的富裕比过男孩的落魄。反倒是他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茫然若失的盯着男孩的眼睛,他想知道男孩的过去,想知道男孩经历了些什么,想知道男孩之前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开始对眼前的男孩充满了兴趣。
男孩看了看门口洒落在人行道上的玫瑰花。
已经被行人的踩踏,车轮的碾压,碎成一地。
在大雪里的死亡,没有一场玫瑰花的葬礼。
“哀默大于心死,也谢谢你没有对我说谢谢,很久没有对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讲过这么多话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比我好,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路也是不一样的,只不过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真正的长大!”他有些意外的看着男孩,门外的一地残花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他对着转过侧脸正一脸惋惜的看着门外的男孩随意的说着,他的聚精会神也同样没有引起男孩太大的注意。
“您又不是跟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的人都是话不投机,婉城的自私像扈都的吝啬令人发指,我如果问一个能让您觉得可笑的为什么那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个我想知道的因为!”男孩叹了口气,知道了门外的无法弥补像自己丢失的自尊无法找回,男孩似乎有些失落的转过头对他说道,结果发现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桌子的对面,男孩再一次低下了头,紧闭上了嘴唇,不去看桌子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