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先生把一袭鲜红的婚袍翻到内侧指给我看。那精美的牡丹花饰内侧的确存有另一层丝线,组成了类似甲骨文的图案。它们蜿蜒逶迤,却又自成一局。
“这些纹路您能看到么?申屠先生认真地问我道。
“当然能了,我又不瞎。”我打趣着,伸手抚摸着那层多余的丝线,它们的触感的确特殊,并非更凉或更滑这么简单,倒是有一种妄图回避又欲罢不能的感觉,“但你跟我说这些就能代表封印也太没说服力了吧,怎么,港片儿没少看呗。”
他没有回应我,却似乎有着自己执着地问题,“敢问,您的奶奶,她老人家生前是做什么的?”
“农民啊,”我回答得毫不犹豫,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家里有八亩庄稼地,一亩果园儿和一亩菜园儿,爸爸患了腿病这些年,妈妈和奶奶争着抢着下地干活儿,总想为这个家分担更多。
虽然她们之间是婆媳,但我时不时地感觉更像是姐妹。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心里不解。
“我就直说吧,”他嘴上说要直说,但还是有些吞吞吐吐,“这种符箓图案吧……只存在于不完整的道家文献中,现实中早已失传,如果不是出于您奶奶她老人家之手,那……就是有高人暗中相送。”
看他一脸神叨叨的样儿,我也不知该说些啥,但要说他是个骗子,那这演技也太BT了吧。
“但是……”他越是把话停在嘴边儿,我就越是着急。
“申屠先生,您有话就直说吧,”虽然本帅我啥都不信,呵呵呵。
“但是这个符箓的图案又不完全属于道家,好像还掺杂了其它东西。”他抬头看我,却见我不语,所以也猜出从我这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转向老爸的方向。
我这才发觉,由于刚刚二婶儿这么一折腾,屋里一时间挤进来不少人,老爸则将轮椅摇进东边儿卧室。
申屠先生将身体躬下的高度刚刚好,对老爸轻声道:“叔,您好,晚辈申屠有一事不明,所以只好请教您,敢问奶奶她生前是……?”
“农民,”爸爸回答得只能说比我更果断。
“在晚辈看来,这件婚袍不是世俗之物,您还记得它出自何人之手么?”申屠先生追问道。
“明子他爷,也就是我爹,以前是老红军,解放后就回来务农了。”这么回答的时候,爸爸的眼神望向我这边。
听到爷爷的事儿,我总是难免的兴奋,因为关于他的一切印象都是模糊的。
“那爷爷他老人家埋在哪里?”见申屠先生提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所以我也凑上前去。说来可悲,作为孙子,我其实并不知道爷爷究竟埋在何处,也没人和我提过。
我能看出来老爸其实不想谈及过多家事,毕竟这些问题与今天的葬礼几乎无关,可是看着一步一步凑近的我,他还是开了口:“在吉林松原……一个叫八家户的地方。明子……明子他奶奶亲自给埋过去的。”
申屠先生直起身子,与我面面相觑,我也相当纳闷儿了,至今我只知道爷爷不在祖坟,但从未想过他会睡在那么远的地方,“奶奶为什么把爷爷埋在那边儿啊?”
申屠先生也是一脸认真,他好像十分确定接下来的答案中会藏有什么宝贵线索。
“傻孩子,松原市平凤乡八家户,那是你奶奶的老家。”爸爸红肿的眼眶仍然没有退却。
我看着申屠先生,他就像个泄气的皮球,这么合乎情理的答案,我俩居然谁都没想到。
“唔!唔!哇!———”整个房间里突然响起炸耳的声音,让我所有人的身体同时间晃动了一下,那绝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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