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大狗追下水来,在铁石背上踩了两脚,爪子立即在身上划出印痕,大痛。
水里遇见东北来的游客,谈起一些不着边的话题。
当铁石坐在石头上晒干身体的时候,他同行的陌生女孩从水里露出晒得黑瘦的身体,大叫着让他把拖鞋扔下去,石头太硌脚了。
在白族人的小店里吃了简单的晚餐,回到住处。
喜洲镇的这个院子很宁静,风景却是要从对岸看过来更美。于是每天铁石会划船到对岸去,顺便锻炼身体,他叫当地工匠装了一个摇橹,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这是整个大理的水源,不允许机动船在里面行走,不过他也看见过对面景点的游船开过,土政策开了口子。
在一个麻木的世界里,人们被允许放纵欲望,追求金钱,除了自由。当那些心灵已经脱离牢笼的人们在高楼大厦里无法找到呼吸的新鲜空气,于是他们自我放逐在祖国的大地上,那些荒野之地,山水之间。
铁石上次住的客栈里,有几个年轻的或中年的人,把自己放逐出来。21岁的小女孩从大一的学校里退了学,离开家来到这里做义工;接近中年的几个设计师从滇西北越过西藏,经过尼泊尔、印度、缅甸、老挝、泰国一带,游荡了近十年。虽然其中有在昆明或者广州这样的城市里购买了房屋,那里长期空着。
一个能够长期待下来的地方不会是一个偏远乡村,乡村人情恶劣,农民往往具备华夏人最鄙俗的品质。而是一个外来人文和互联网能够通达的地方。隐居者因为精神的自由来到这里,寻求的不会是放弃精神交流的代价。
铁石并没有想法隐居,他把这里视作一个心灵静寂的休息之地,当他过于愤怒时,就过来闭关疗伤。
但他虽然易于愤怒,目前仍没有事态引发他的愤怒。
这一会儿他正摇着船到了海子中央,一对老夫妻在那里收网。铁石问对方买了些鱼,价钱和市场上差不多,却更新鲜,然后摇到对岸,程程在学校那里对包工头讲解他的设计,探讨一些施工细节。
他去找了家白族餐馆,叫对方帮他做鱼,再要了些烤猪肉和黄焖鸡,冰了些啤酒,就拖着拖鞋,去叫程程和包工头过来喝酒。
包工头也在包他院子的工程,两下里交叉施工,可以让工人忙起来不会跑掉。
客栈的设计和精品酒店的设计其实并无太多不同,但精品奢侈酒店做工更精致,房间更大,家具和用品更豪华,使用五星级宾馆的同类品质。而懒散和文艺的气质是一致的,有面向洱海的晒台,有落地玻璃的大厅,舒适的沙发,原木桌面,红酒、咖啡、普洱茶、免费宽带、书籍、时尚杂志、音乐。咖啡就选云南小粒,不过云南小粒太淡,还要有哥伦比亚和埃塞俄比亚的精选咖啡豆。
买几条皮划艇扔院子里,或多一艘帆艇,会更有意味。
还要有一条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