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九,夜。
寒如冰。
卧龙城里有卧凤低吟。
他穿着囚服,蜷缩于监狱的角落。月光透不进这座被特殊阵法覆盖的监狱,正如花无凤逃不出这座监狱一样。
烛火的微光摇曳,隐约可以照亮他的半张脸,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或许此刻,他本没有表情。
“嗒……嗒……嗒”
有脚步声渐至。
监狱里的烛光照得这人的白衣发黄,他侧着身子倚靠在监狱的铁栏上,目光望向楼下隐藏的大阵,嘴中讥讽道:“花无凤啊花无凤,你还真是能熬,先前跟刘智行打,全身气息紊乱,接着又跟我打,居然没有死在我那一拳上,现在又在这监狱里不吃不喝不睡三四天。哼……我到底该说你厉害,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黑屋子里的年轻人没有理会这位白衣大主教的冷嘲热讽,自从他进入这座监狱以来,这位大主教就会时不时过来问候一下自己,或打或骂。纵然花无凤想要还手,可这大阵也束缚住了花无凤的修为,在这里他花无凤不过是个比普通人厉害了那么一点的人。
段之末知道花无凤的神体有多能抗,所以这些天里一旦花无凤惹得他不高兴了,下起手来就从未有手软过。
年轻人的身上,大大小小,鞭痕累计一共两百二十七道,每一道都鞭入血肉。
但每一次,花无凤都从未喊过一句,至多只是在打完以后对段之末讥讽一笑,这位白衣大主教哪能不清楚花无凤的意思,那分明是在说你段之末,也就这点本事了。
花无凤越是不说话,越是冷笑,他段之末就越是狠心,每天抽上几十鞭,他就不信这位花家的神子就不会开口喊疼。
世上总有些人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狂狼如此,刘智行如此,他段之末也是这样。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段之末发现,尽管花无凤的身上伤痕累累,尽管他被自己折磨得憔悴不堪,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冷傲,就像是那雪地里的冬梅。
段之末忽然有些害怕,折磨一个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折磨着自己,如果对方忍住了没有崩溃,那么很可能折磨人的人反倒会先崩溃。
他打开了牢房的门,缓缓走入,然后从怀里抽出了一条鞭子。
“知道吗,花无凤,明天你就要上刑场了,今晚可能是我最后能够享受虐待你的快感了。”段之末的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阴冷一笑,“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那些同伴们……对,就是南山的那些剑客,已经进入了卧龙城里,估计是想要明天来救你,可惜的是他们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们监视了,别说明天来救人,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个问题啊!哈哈哈……”
花无凤抬起头,望着段之末狰狞的面孔,扯了扯嘴角。
中年人又一次挥动了手里的长鞭。
……………………
曾经的城主府,现在的新教中军殿。
黑衣人快步走上大殿中央,三步并作两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朗声道:“报告大将军,已发现南山剑客的踪迹,城南七人,城东九人,城西十二人,城中两人,一共三十人。”
杨韩战挑了挑眉头,问道:“都在掌控之中?”
探子回道:“都在掌控之中。”
“都有谁?”
“城南有南山六长老罗成泽,城东有南山副掌门慕容楚云,城西有南山二长老楚天云,城中两人分别是南宫寻的大弟子道明和三弟子道不尽。”
杨韩战冷笑一声,道:“好大的阵势,倾半门之力只为救花无凤一人,真当我杨韩战好欺负吗!”
黑衣探子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杨韩战站起身来,甩袖道:“传令下去,进攻断城、金源城、南阳城的三路大军即刻发兵,务必要趁对方高手尽在卧龙城内的时候拿下这三处城池。”
“请三护法白斩风白仙人与红袍大主教端木磊赶往城中抓捕道明道不尽,敌方生死可自行决定。”
“请袁庭坚、柏木、左之林三位大主教带领红衣主教十人赶往城东。”
“请林岳兵、段伟泽两位大主教带领红衣主教五人赶往城南。”
“请岳红轩、书白易、书白玉三位大主教带领红衣主教世人赶往城西。”
一条条军令从这位掌管新教南下二十万大军的主帅口中说出,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如同巨石压肩,但却不知为何,杨韩战每说一个字,这些人的心里就多了一些莫名的自信,就像是春秋的士兵听到了兵圣诸葛云雀的话。
“是!”殿内的众人异口同声。
眼看黑衣探子就要撤走,杨韩战又忽然拦住了他。
“等等,你去告诉段之末大主教,让他留在监狱里,他若不愿意,便告诉他今晚定有大鱼上钩。”
“是。”
望着探子远去的背影,杨韩战扯了扯嘴角,自信异常的目光里仿佛有着一句言语。
南山,你拿什么跟我斗?
……………………
城中一家破败的酒馆里,人影稀疏。
行人匆匆,似乎是怕遇上新教的军官。
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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