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过后。
穆小桂要从易而山怀里挣扎出来。
但是。
易而山抱着不放。
穆小桂挣扎了一下,就不再挣扎了。就躺在易而山的怀里,头靠着易而山的肩膀,眼角流着泪,嘴角却露出了笑容,那是她的真情流露。
但是。
她看到她面前站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竟然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她发现,这不就是十二岁时候的自己吗?怎么,这小女孩跟自己长得那么像?她是谁?
那小女孩。
正是穆甜甜。
穆甜甜转身走了。
易而山对穆小桂说道:“小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爸妈,还有我姐,我姐夫,我小侄儿。”
“好。”
穆小桂露出甜蜜的笑容。
易而山去租车行租了一辆大众途观,因为易而山的老家在深山老林里,道路是非常烂的山间碎石公路,底盘高的车才能顺畅通过。易而山开着车,往睡佛山奔去。
穆小桂坐在副驾驶上。
问道:“易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易而山道:“我在学校时学的开车。嗯,当时学车的时候,真他妈的......哎呸,怎么说脏话了?我以后说话注意了,嗯,学车的那些事,还是不说也罢。”
............
......
途观车开到了易而山的老家门前停下。
易而山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易而山。”
门开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开了门。头上有一些白发了。
那正是易而山的母亲。
易母见是易而山,当即喜笑颜开,一把抓着易而山的手,激动的说道:“山娃,你回来啦?回来就好,我看你瘦了,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咦,这个姑娘,你是不是穆小桂啊,哇,长的真俊,来来来,快进屋,让我好好看看。”
穆小桂看着易母。
眼神有点不对了。
嘴里嘟哝着,“穿得这么老土,说话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住的,竟然是土墙,还盖着破瓦片,真是穷得家徒四壁。你的家,就这个样子啊?”
易而山听到了她的嘟哝。
并没有发作。
进入堂屋。
易母牵着穆小桂的手,让穆小桂坐在一张方桌前,一根条凳上,穆小桂看着那根条凳黑乎乎的,上面有油渍,方桌上摆着一个碗,碗里有一些腊肉,有一些菠菜,头上的灯也是灰尘沾满了。
没多久。
易梅走了出来。
今天易梅回娘家。
正好碰到易而山带着穆小桂回来。
易梅呵呵笑了一阵,来到方桌前坐下,说道:“叫你们早点回来,你们总是一拖再拖,现在才回来,再晚一天,我们就不高兴了,知道吗?”
易而山只呵呵的笑了两声。
穆小桂突然站了起来,满脸不满,对易母说道:“伯母,你的手怎么有老茧啊?你刚才握着我手的时候,你那老茧是不是破了,都刮着我手了。还有,你这凳子,这桌子,也该抹洗干净啊。这腊肉这么黑,吃多了不好的,容易得癌症的。还有,你这破房子,怎么住人啊?你们这厕所,怎么就挂一个破布遮挡啊?这怎么上厕所啊?还有,你穿的这身衣服,补了又补,易而山没给你寄钱回家吗?姐,易而山打给你的钱,你没给伯母吗?买件新衣服穿,都舍不得吗?怎么穷习惯了吗?”
“你说什么话呢?”
易梅有点火了。
他没想到,穆小桂原来是这样的人。
易母拉易梅坐下。
然后赔着笑脸,说道:“这个我注意。”
“谁在外面吵啊。”
一间屋子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那正是易而山的继父。
外面没有人回应。
易梅看着易而山。
易而山却埋着头,将额头搁在方桌上。
他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穆小桂见易梅脸色不善,当即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易而山见罢。
也起身,追了出去。
............
......
一条进山的碎石路上。
蹦跳着一辆车。
易而山正开着车,往家里赶。
他的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
这么久没见到他的母亲和姐姐,想想见面时的情形,易而山就有泪花在眼中闪烁。
易而山看了穆小桂一眼。
道:“小穆啊,那个,我家很穷的,土墙,盖着破瓦片,堂屋内就只有一张方桌,四根条凳,很旧,厕所就挂了一张破布,这个,你不介意吧?”
穆小桂淡淡一笑。
道:“你是不知道我的家,我的家更不堪,唉,不说也罢,各家有各家的辛酸,我理解。”
“那就好。”
易而山对后排的修灯元说道:“修叔,这山路有点颠簸,你会不会晕车啊?”
后排没有人应。
却听到了呼噜声,看来是睡着了。
易而山笑了笑。
穆小桂突然说道:“慢点,前面好像塌方了。”
易而山停了车。
下车看了看。
果然。
上面有一片土方塌了一大片下来,最惊人的是,那土方本有一座坟墓的,那坟墓也随着土方塌了下来,那坟墓里的棺材,就滚落到道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易而山看了看。
那正是舅舅的坟。
“我的天。”
易而山讶异片刻。
然后。
上前,将那棺材向里推了推。又将一些石块挪开,见车子可以通过了,才停下,转身来到车上,开着车,向前继续开去。
当开过那口棺材时。
那棺材突然颤动了一下。
穆小桂问道:“怎么了?”
易而山道:“没事,应该是上面的石头又滚下一个来,撞在那棺材上了。”
“哦。”
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后面的那口棺材。
棺盖突然被打开。
一个僵尸,从棺材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