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站在夜盺身后好一会儿了,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在夜盺傻乎乎的现场分析“关于时刻之印钟楼与位面传送之间的关系论”时,他已经被盯上了。
从夜盺观察四周偶然回过头注意到她的那个瞬间,黑色的短镰不知不觉地架在夜盺的脖颈上,宛如深海般冰冷的寒意铺天盖地的涌来,夜盺刹那间就被淹没。
所谓深海般的寒意,就是延伸到大脑深处的恐惧,直到连光都无法照耀到的幽暗之地。它就这么静静地待着,你无法忽略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下去。
夜盺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史诗级炼金防具·移动王城跟纸一样,毫无安全感。如果对方想要他的命,在他传送完成还未展开移动王城的防御法阵时,尸体都已经凉了。
“……”
黑色人形谨慎地举起短镰,绕在夜盺的脖颈上一圈。
同时她身形一闪,来到夜盺的身后,死寂的寒意让夜盺感到毛骨悚然。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此刻夜盺依旧保持高举双手的姿势,在他身后的漆黑人形像是从后探出手袭胸似的,两只手都穿过夜盺的腋下,距离平板仅有几厘米的位置。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夜盺忽然在想,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大喊非礼呀,破喉咙破喉咙,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算了,总感觉就算来人了,估计也是来一起非礼他的。
仿佛是在确认夜盺没有反抗机会一般,黑色人形伫立在夜盺身后好一会儿,才默默地向着前方伸出一指。夜盺乖巧向前走去,一幅你说啥,就是啥的模样。
现在这种情况下,夜盺明白自己要是有任何敌对行为的意向,人头估计就得落地。
悄悄地将一部分心思用作提防敌人随时都有可能的暴起,夜盺的主要注意力放在对于自身所在位置的观察。无论怎么想,这里和西洛里亚边境都市的环境差异实在过大。室外温度也比较高——虽然对比正在维护的王城来说清凉的像是水族馆。
向前走着,夜盺原本以为自己在一个平地上,事实上是他想错了。
这是一个高台,一个足有千米面积的高台,时刻之印钟楼在这里就跟个乐高玩具似的。当夜盺走到高台边界发现围墙与护栏时,向外仓促一瞟,他的心止不住地扑通一下。由于脖子上架着短镰的缘故,他没能看清楚此处有多高,但也不会低于三十米。从空气的稀薄度来说,应该不比王城差多少。
……帕妮诗到底把我送到哪里去了?
迈过台阶,夜盺踏进一道宽阔的走廊,走廊尽头有着点点烛光。
仰头一望,上方没有任何遮蔽物,皎洁月光紧随着夜盺的脚步漫步而来。
虽然没机会用手去触摸,但从护栏的外表上来看,这个建筑的主要材料应该是石膏。建筑石膏有着不错的隔热效果和吸声性能,具有一定调温调湿性,但是耐水性和抗冻性较差……也就是说,我的所在位置可能是在近山避水的地方?
夜盺仔细感受空气的温度差,沐浴在身上的蓝白月光似乎也有着降温的效果。
这么一来,除去环境因素的话,也就剩下一个可能性……
这建筑的主人是个暴躁老哥?
我疯起来连我家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