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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别离,因为离去的人心中充盈的仓促和焦灼,以及容遂内心的安定,竟然没有多少伤感。
清正,哟哟叹了两句,正要感叹现在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却听门禁对讲仪又响了起来。竟然是耿昱,他匆匆上来后,得知容遂不肯离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再次匆匆而去。
的确,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容遂没有想到,这样仓促的时机,他们竟然都想着来提示她一起走。
这不正是人们总是在怀疑的人性吗?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能眼见着人们抛弃自己的心,一步步滑向深渊。
虽然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要做什么。这大概也普通人的局限,平日里见得太少,想得太少,以至于真心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却一筹莫展。
容遂想来想去,她决定从拜访邻居,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开始,但这个想法还未实施就遭到清正的冷嘲。
“早干什么去了,一个邻居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打算,你现在过去是添乱呢,还是让人踌躇去留?一会小步和小叶子过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容遂汗颜,清正大概很看不上玉国人的人际关系。难为他这会还呆在身边陪着她。
叶倾和步骊很快联袂而来,两人俱面带忧色。
叶倾深深地看了容遂一眼,“情况很糟糕,玉国、枫国、雨国、雪国都有城市传出有不知名的疫病,并且分散在不同的城市,扩及蓝星是早晚的事。”
“这不是单纯依靠玄门的医术或药术能解决的,玄门也只是对于各种能量的了解更为深入罢了,在未能充份解析疫病能量之前也无计可施,根本就没有能治百病救万民的仙水。”
“而我们已取到样本送了回去,明镜真人带着人正闭关研究,但情况也不乐观,这种疫病必须和普通人类的身体能量结合才发生反应,单纯研究其未发生作用前的能量结构,恐怕效用不大。”
容遂苦笑,可是人类却制造出了能让全人类全感染的病毒。而鼠族则更上一层楼,它们能制造出人类完全不熟悉的更有伤害力的病毒。
真是不能更糟了。魔族似乎想将人们的恐惧与欲望都膨胀到极至,甚至还想让人走向欲望的极至—绝望。这是真的打算结束蓝星文明的这一周期了吗?
可是人的情感和心情怎么如此被玩弄与鼓掌之中?网络断绝,阿漫也联系不上。在实施人格刷新副本之前,水元素族有没有想到魔族会这样杀鸡取卵,根本不打算对抗,而是要直接毁了蓝星这个周期的文明呢?
无论如何,已发生的事,是无可怨尤的。
容遂想,或许她可以试着感受一个疫病的具体能量。这一想法才说出来,便是引来窒息一般的沉默。
这其实是一个答案,没有人反对,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没有人支持,也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后果会怎样。
然而容遂早已决定,做任何事之前都不再寻求所谓的保证,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存在保证,一切皆有可能。
步骊和叶倾相视一眼,他们都想起来之前师傅的交待,不让他们干预容遂的选择,只是能帮就尽量帮。
清正看着步叶二人,摆了摆手道,“少想点丧气的事,小容遂敢做,我就能让这件事漂亮地完成。”
既如此,步骊取出一支小针剂,这是他们收集的病原体。有清正在这里,能将容遂摄入病原体后的各种变化一一探知,并与明镜真人在意识中共享,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容遂接过针剂,却感觉有些扎手,她不好意思说,“我还是先洗个澡吧。”
清正在一边嗤笑,“怎么,怕最后需要别人给你净身?放心,如果你死了,玄门还是有除尘术的。”
死丫头,当他是死人么,居然想着先把自己洗干净了。
容遂大笑,不是的,她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这么不乐观,趁还有水,而且她也不怕感染了,当然要洗个澡了。
可是,清正,谢谢你,你有多关切,容遂一直是知道的。
刚刚沐浴后的手臂,带着一丝水气更显润泽,容遂怎么也不肯口服,叶倾只好从她手臂上的静脉导入。
叶倾心中无限紧张,她用能量包裹了一层空气膜将病原体导入容遂身体后,便将自己的空间也用能量隔离了。
容遂正想说没有什么感觉,一种被无声蚕食的感觉包围了她。
她沉下意识,将自己化做千万亿的感知,与身体的细胞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