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腿的手背上。
“浮燕于飞,差池其羽,从今以后,你叫浮羽。”
“浮羽,见过君上。”
……
“浮羽,是个好名字。”
没有下雨,雨亭里飘着竹子的清香味,牌匾放在案上,‘大将军府’四个朱红大字格外醒目,犹其是那‘大’字,力道极是苍劲,仿若一柄倒着的大戟。
大将军把牌匾交给大商人,大商人把牌匾用锦布包起来,准备稍后命人挂在大将军府的门头上。
变法就像一场强烈的地震,震得即墨城,甚至整个齐国都在颤抖,然而这个院子却很是宁静,风平浪静。
大将军把案上的地图展开,那是一张古老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中州大地的山川河流以及城池。大将军提起笔来,在最北面的燕京画了个圈圈,然后又在最西边涂了几个圈圈,最后把笔搁在南面,想了一想,没有落笔乱涂。
大商人微笑道:“燕国陷入内乱,八侯子燕止云趁着燕十八那个傻子去陇山的时候,举兵进了燕京城,他的两位兄长,三侯子、五侯子也没闲着,举着燕十八的大旗攻打燕京。而那个傻子虽然逼死了管离子,却得了陇山燕氏三兄弟的效忠,率着六万大军朝着燕京进发,一路所向披靡。于是,窝里斗的三兄弟又联合起来,准备阻止傻子进燕京,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的确是个笑话,不过,却不足以动摇燕国的根本。”大将军提起笔来,又把燕京城上的那个圈圈抹去。
大商人想了一想,点头道:“确是如此,燕人的血,流的是铁,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便是雍公也不敢轻举妄动。听说,那个傻子给雍公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大兄可知是啥?”
大将军道:“大雍不要成为燕国的敌人。”
“是啊,很简单的一句话。”大商人耸了耸肩。
“也是很有效的一句话,对于齐国同样如此。不论是谁,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下,都不会去招惹一个傻子,一个红了眼的傻子。”
大将军慢慢的卷着地图,西边的那几个浓重的圈刺人眼球。
大商人笑道:“宋国已经滑入了深渊,再也爬不起来了,更令人可笑的是,宋伯约居然一无所知。”
“他不是一无所知,他是无能为力。无能!”
大将军重重的下结论,地图慢慢的卷到了南端。
大商人道:“倒是南楚,这些南蛮子居然要称王,也不知道是谁借给他们的胆子。”
“称王是一条死路,不过有茫茫大江隔着,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地图彻底的合上了,大将军挺直了腰背,按着膝盖,就像是一头按着爪子的老虎,眼神冷列无情。
“这场变法来得好啊,不仅让大兄得脱困境,还更甚于从前,那人若想变法成功,就不得不借助大兄的力量来制衡齐国的老贵族与老士族,而大兄行走在这汹涌的潮流之中,游刃有余,任取所需。”
大将军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变法乃是举国大事,怎可因公而谋私?这次变法若是功成,齐国当可称霸天下。而我乐凝也可洗净身上的烂泥,一逞多年来的抱复。”
“是,大兄。”
大商人低下了头,却用眼角去打量着大将军,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大兄了,也分不清楚大兄的抱复倒底是什么?是齐国还是鲁国?然而,不论大兄选择的是齐国还是鲁国,他都只能无条件的支持,因为这事关着一个家族的存亡。就好比一支手,不管是张开还是捏起来,步调必须一致,要不然,它就是只废手。
“夫唯天下,中州之地,浩瀚无极,东起沧海,西归云脉,北及冰州,南及荒野,天圆地方,故为笼也……”
这时,竹林外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大将军扭头向外看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大商人眉头一皱,决定试探下大兄,轻声道:“现在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兄要不要将兄嫂接回来?想必此时兄嫂刚刚抵达怀城,若是快马来去……”
大将军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大商人一眼。
大商人闭上了嘴。
“将军,墨香楼的人求见。”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穿过竹林,来到大将军面前。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