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的气势压迫间,好像他就是那撑天之柱,如那定海之山,岁月不可摧,风遇不可摇。
他身着帝袍,头戴帝皇冠,面目模糊不可见,唯有双目露出,竟是混沌色的眼睛。
最让阿暇面容麻木的是那龙椅所在的虚空,居然在隐隐扭曲,似乎那龙椅是虚空无法承受之重好像随时会破碎。
此时,他正看着玉佩,然后又看了看阿暇脚边昏倒的了尘,不言不语,像是在想着什么,然后又打量了下四周。
气氛渐渐在沉默中变得的凝重。
“朕有五子三女,皆自出生之时,被送入各处绝地,宗门,教派,以及凡土之地历练。”
他开口了。
阿暇一听顿时眼神一变,看了眼地上的了尘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威严霸道,但听的阿暇却心底发冷。
亲手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各处绝地历练,这是要多么强大而冷酷的心。
“而朕之四子,名曰暮东。”
他双眼猛然一凝,顿时如苍天动怒,天空白日雷霆骤现,顿时电闪雷鸣。
“虽说这里是葬龙地,但是你怎敢伤他?”
这句话却很平静,但是,却比那怒声更加可怕,山岳好像都在微微颤抖,树木皆簌簌而动,好像天都快压了下来。
说完,他双目直视向远处跪伏在地的妖猿。
在阿暇惊骇的眼神中,只见妖猿在那人一视之下,惊恐的面容顿时凝固,不等它开口,也不需要它开口,整个人便渐渐虚化,最后直接消散,好像这世间不允许它存在,或者说是那人不许他存在。
“葬龙地?我应该早该猜到是这里。”
阿暇也是面色惨白,不想居然误入的地方居然是这里。
“陛下,四皇子重伤于妖族之手,臣请战,屠妖族百万,推进葬龙地千里以报此仇。”
依稀间,阿暇听到那边传来一道锉锵之声,音中竟夹杂着金铁交夹之意,只觉得一股铁血之气穿过遥远距离扑面而来。
“臣请战。”
“臣请战。”
“……”
接着,一道道同样饱含铁血之气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那身影却没给出答复,只是看着了尘。
阿暇感觉得到,那双混沌色的眼中透着一丝复杂。
“待他回来,此事由他亲为。”
他面色一沉,那边众多声音顷刻便息,然后才缓缓说道。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又看向阿暇。
“我,我是他朋友。”
阿暇声音略微一顿,好像将要说的话突然转变,然后开口,眼神有些黯淡。
“朕乃暮沧浪,大夏之主,暮沧浪。”
那身影好像在告诉她他的身份。
然后又看了了尘半天。
“若他醒来,让他将玉佩贴于眉心,便可知前因后果。”
说完,眼神已掠过了尘,有些凝重的看了眼一处方向,那里是群山深处。
随即身形渐渐隐去,玉佩光芒尽敛,自空中掉下,落在阿暇手中。
夜。
了尘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摸了摸胸膛的伤口,发现那里已经愈合顿时生出疑惑和庆幸。
打量间,居然已经身处一处洞窟,头顶有几个微弱的小洞,透进几束月光。
不远处,阿暇正抱着双膝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了尘醒来也没发觉。
“谢谢你救了我。”
他一开口,便将阿暇惊了一跳。
阿暇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然后将手中玉佩递了过去。
了尘脸色有些微变,那是他从寺中唯一带出来的东西。
“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阿暇一开口,了尘脸色变化更大了。
“将玉佩贴在眉心处。”
她迎着了尘震惊和疑惑的表情缓缓说道。
了尘闻言脸色又有变化,踌躇片刻,然后缓缓吐了一口气,便已将玉佩紧贴眉心处。
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股暖流从玉佩中进入到他的脑海里,那是一句句话,一个个文字,那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然后化作他的记忆。
许久过后,等他消化完一切之后,却像之前的阿暇一样,出神的看着地面,想着事情,脸色阴晴不定。
不知是被里面的东西惊到还是吓到。
“什么血浓于水,都是狗屁。
他猛然一声低喝,玉佩被他掷出老远砸在石壁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双手狠狠握着,双臂筋脉渐渐爆出,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有些悲凉,有些嘲讽,有些心寒,还有一丝癫狂。
“大夏皇朝,四皇子暮东,哈哈……”
他的笑声从开始的轻笑到最后已化作狂笑,癫狂之笑,眼中两道泪水已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