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暮东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的变化,停步转身,待看到那几人时面容有些骇然。
他们身形高大雄壮,如一尊尊铁塔,头发亦是如同之前大汉一样披散,可却一缕缕黏在一起,那是沾满血液的头发,面容在乱发间看不太清,但唯有那双眼睛,平静的极端,比狰狞更可怖。
但真正让他变色的是那些人的腰间,一颗颗人头,串联在腰间,面容扭曲,好像死前遭受莫大痛苦,更非异族,那代表着他们的功勋。
“彦玄在何处?”
一人忽然开口,声音生硬带着怪音,如同咀嚼骨头之音,让人听的不寒而栗。
暮东没有回答,转身立时便往谷内而去。
那几人见此虽有犹豫但也跟了进去。
谷中不大,方圆不过五六十丈,暮东直接朝那紫竹位置而去。
而那些人却心有迟疑,速度已不再极速。
“嗯?”
忽有一人猛然沉声,面容惊疑。
然后缓缓将左脚抬起,只见一颗石头已一半直入脚中,血液滴落。
他右手伸去想要拔出,刚触碰到,便感到一股锋锐之意,犹如神兵之利,立时将他右手割开一道细小伤口。
他的面容有些变化,周围几人的面容也有些变化。
他左脚一甩,顿时石头飞出,居然割断远处无数枯草。
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山谷,待看到那满是暗红的岩石时眼神一变,然后再看到暮东路线的尽头那颗紫竹时眼神更是一变。
前一眼是惊讶,而后一眼,却是惊骇。
“灵物?”
他们看着那沉浸在平静中的紫竹,有些失声,随即眼中便是难掩的贪婪。
暮东却没有在乎这些,他的脚掌似乎已满是伤口,血液化成一个个红色脚印。
可是蓦的,他的脚步却停住了。
只因他心中好像这一刻有种错觉,感觉到眼前好像已不是一根紫竹,而是有一双眸子在注视着他,如人。
“唉,一花落时一花生,落时不知为何落,生时不知为何生。”
暮东似乎隐隐听到一声叹息之语。
这一刻,似乎暮东觉得脚下草石再无锋利之感,他沉凝片刻立时又接近紫竹几分。
“它是我的。”
那几人身形急跃,浑身腾起可怕气势,手中诸般兵器都散着浓烈血腥气。
可随即,他们那冰冷的眼神却大骇不已,失色脱口而出一个字来。
“妖?”
只见远处那在他们眼中视做灵物的紫竹居然散出微弱之芒,更加剔透,而一条枝叶猛然变长,没入虚空,然后在那几人眉心前穿出。
那一刻,他们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金铁交夹之声,便再无意识,沉入永寂。
而暮东却有些颤抖,那紫竹枝叶在没入虚空的刹那,那四个异族之人眉心居然同时出现一个血洞,拇指大小,然后整个身体骤然变小,直至不见,只剩掉落一地的衣物还有之前腰间的头颅,如同被吃掉,又好像被吞噬掉。
立时,这紫竹在暮东眼中如同魔物。
他内心有些颤栗,而这时,只见一条枝叶一挥之间,他来不及思索便已至谷口前。
然后,整个山谷似乎在他的视线中渐渐模糊,然后不见。
暮东有些惊疑的望着这一幕,那之前恐怖的手段让他脑中无法忘却的东西又添了一页。
随后转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刚走不远,便看到一道白影疾驰而来,带着焦急,只见他无事,才激动兴奋的将他扑倒滚做一团,拱了拱他的头。
他此时只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细思极恐,只觉得有些冲动了。他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他其实也再赌,情况虽有异变,但活下来的最后是他这便够了。
看了眼身后的山谷,他趴在白獒的背上被驮了回去,他脚上此刻已皮肉翻裂,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与死亡比起来这微不足道,若非这山谷奇异,恐怕他的头颅连做别人功勋的价值都没有。
那山谷奇异,那紫竹更奇异,奇异的如同魔物,噬人血肉。
不过一会,他便回到了自己的矮屋,屋内,那异族大汉还在昏迷中,似乎,他的名字叫做彦玄。
暮东有些沉默的将一些草药敷在他和自己的伤口后便感觉有些倦意,有种说不出的疲累,随后渐渐睡去。
而那白獒则依旧依偎着他,舔了舔他的脸,目中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