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嘉十三年春,这一年,聂小倩十七岁。
聂小倩的父亲,聂双,官居户部尚书,朝廷三品大员。聂小倩,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哟,这是咱家小倩刺的鸳鸯图?真不知道哪家小子有这个福分娶到我家的宝贝女儿。”
户部尚书府中的后花园里,聂双看着聂小倩手中的刺绣,宠溺的捋着胡须笑着调侃起来。
“父亲……”
聂小倩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来到后花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秀丽的脸上如同娇艳的鲜花一般,灿烂而美丽。忙不迭的将手中的刺绣藏了起来,拉着聂双的手羞赧的撒着娇。
“好了好了,别摇了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要散架了!”
聂双无奈的笑着,双眼之中带着笑容,朝廷之中,尔虞我诈,难得轻松下来,唯有在这自己家里,聂双才能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天伦之乐。
靖嘉一十四年冬,这一年,聂小倩十八岁。
“圣上有旨!原户部尚书聂双,收受贿赂,贪污赈灾粮饷,罪大恶极!念聂双曾有功于朝廷,免其死罪,家中一切尽入国库,全家发配琼南,遇赦不赦,终生不得进京!”
自古天家无情,尔虞我诈的朝廷,来来去去的,只有利益,污浊不堪之中,哪有清白之人的容身之地?
“罪臣……遵旨!”
聂双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圣上的旨意,岂能违抗?纵使聂双气的几乎快吐血了,依旧只能忍着痛苦接旨。
“聂大人,尽快上路吧,皇上不想看到你再在京城。”
传旨的太监,眼中充满了戏谑和鄙夷,这原本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以前像自己这样的残缺之人,哪有资格正眼看这些大员?而现在,这大员却像是狗一样趴在地上,像自己跪拜!
爽啊!
凛冽的寒风如刀,刮在人身上,寒在人心里。
聂小倩自幼娇生惯养,身体娇弱,家中骤然遭此大变,慌乱之间匆匆离开京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聂小倩无从适应。
“咳咳咳……”
老旧的马车之中,聂小倩紧紧的拥着单衣,面色潮红,不住的咳嗽,浑身如同着火了一般滚烫,神志都有些迷糊了。
“小倩……小倩……”
同样一袭单衣的聂双,神色惊慌失措,面容悲苦,自己的女儿身染重病,而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病痛折磨,世间之事,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苍天!你为何如此不开眼?!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我聂双,自为官以来,两袖清风,不求荣华富贵,只为求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如此,却落得一个抄家发配,而今女儿重病在身,我却无能为力!
“苍天啊!”
大雪之中,聂双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靖嘉一十四年冬末,这一年,聂小倩十八岁,以后,聂小倩也就只会是十八岁。
“啊!!!”
聂小倩一头冷汗,从睡梦之中惊醒。
“我怎么会做梦?”
聂小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双手十指修长,肤色依旧苍白,温度依旧冰冷,这一切都证明着,自己依旧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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