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缓缓说道,“姓朱,丙辰龙年生人”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蝉玉一惊,停住了脚步,心想如果他是江湖骗子,那一定听到了什么消息,自己的身份也瞒不过,如果他是个世外高人,那更瞒不过了,不过也不尽然,年纪轻轻能有多少修为,更何况,梁帝朱温在位四年,吴国父亲与叔父多年的势力亲信广布,一个石头能打一片姓朱的,看自己的模样,也可以随口说出个差不多的年头来,也不对,越想越乱,干脆,少说话,多观察,这个小道士远没有他长的那般单纯。
“既然你都算的出,又何必问我姓名”想来自己也没什么用,父亲与朱温交手数余次,城池几经人手,如今虽说不是固若金汤,却让梁帝没了念头,更何况,梁帝上了年纪,享乐还享不过来,几个儿子都是虎狼之徒,外面还有李存勖与之周旋,已经够糟心的了,哪有时间来算计自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妮子,不管你玄庚是梁国什么人,又能如何。
“贫道诚心与小兄弟相交,必是有求于你,看破不说破,自是聪明人。”说着,玄庚又深鞠一躬,蝉玉把他扶起,还是有些不明白:“在下朱否,我这般年纪,还如此落魄,实在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不过今日既然受了你的礼,自然还是要问问的,倘若我能做到,定会相帮。”
“前年游历之时,我受赵王王镕之恩,得以周全,近日,我夜观天象,白虹贯日,主北方,不出一年定有战事灾祸,说来所求之事也并非难事,只是我如今诸事缠身,多行不便,看朱兄所行向北,有句话请朱兄帮忙带去镇州,让赵王多加小心,切莫刚愎自用。”说着,玄庚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交给了蝉玉,拿在手间把玩:“这蒲纹,这质感,想必是秦汉的物件吧。”玄庚一笑,“朱兄好眼力,贫道没有看错人,确是汉朝古玉,也是赵王交于我的信物,请收好。”
蝉玉心里想着,此人能让赵王以古玉相托,定是不简单,可是信物……没听说赵王王镕有什么断袖之好啊,不过这样的俊俏模样,引得赵王倾心易志也不是不可能,天下哪年没有战事灾祸,偏偏一个赵王值得你这么千里传信……嗯……关系不一般,嗯,不一般。越想越远,免不得出了神。
玄庚打断了蝉玉的思绪:“奔波不易,我这有些干粮盘缠,朱兄拿好,也算是贫道的一片心意。天涯路远,终有尽时,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自己只不过是随众前行,并无去处,玄庚来的蹊跷却没有恶意,不过也好,凡是总要有个开端。玄庚道了谢回身便走了,头也没回,风吹拂他的衣袖,映着朝阳甚是好看,蝉玉一个人愣愣的思索,江湖人都是这样洒脱的吗?回过神来,蝉玉把东西都贴身放好,向北行去,此地不是吃东西的好地方,饥民个个饿的眼发绿光,恨不得人肉啃上两口,这时若是把干粮拿出来了,自己吃不着不说,惹多大的事儿还未可知,抓紧找个落脚的地方才是关键。
这边玄庚行过城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位素衣妇人,作揖见礼“多谢玄庚先生,我若亲自出面已然不妥,连夜请先生帮忙,也实在是放心不过,不知今日放她离开是对是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姨娘,原来昨夜蝉玉将手书放于她的住处时,踩到了散落的枯枝,向来齐氏轻眠,看到书信更是心惊,原本告诉她不过是让她有所准备,没想到她竟逃走了,既然有心逃走,自知留她不住,便连夜出城请玄庚先生出面送她一程。
“哪里话,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师父欠朱夫人一个人情,我也有事相托,正无可信之人,方才我打量小姐面相,并非池中之物,自有神明庇护。”玄庚与齐氏又寒暄了一会,各分东西了。
蝉玉饿了,便摸摸干粮,活脱脱一招望梅止渴,实在忍不住低头看看,猛地发现,那上面秀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刺绣,定是出自齐姨娘之手,一阵酸意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连表情都戛然而止,仅有眼泪不争气地竞相跳出眼眶,姨娘费心替自己准备,日后想也必会维护母亲的吧。
不过好在蝉玉也知道接下来要去哪——赵国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