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玉和千朔秘密秘密回到了镇州,在一家客栈住下。蝉玉让千朔禀告晋王,让庭礼暗中赶来,千朔有些不满,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成的,蝉玉笑道:“你的脾性,这事你还真做不成。“不日庭礼便匆匆赶来,云磊也来了,不用多想,是他非要跟来的。蝉玉将实情告诉他们,还要他务必保密,庭礼听了顿感事态严重,性命攸关,也把自己的玩闹性子收起来,仔细为蝉玉做事。云磊一面庆幸还好没有在郭府死等,如果这事还不算大事,那什么还需要自己呢,另一面又为蝉玉担忧,留在客栈照顾她。
蝉玉打算克制自己,减少用药,可一日不靠药物维持就会丧失神智,仿佛有钟在盯着,挺半个时辰都不能。云磊不知所措,他并不知道有缓解之药的事。千朔端了饭菜上来,看见蝉玉的样子,立刻把端盘扔在桌上,从怀中掏出缓解的丹药给蝉玉服下,大骂蝉玉愚蠢:“你好端端的,仔细这些药做什么,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也懒得看顾你。”云磊听了很生气,跟个病人赌什么气!蝉玉摊在床上,浑身冷汗拉住云磊:“他就是那个性子,自己人就不要吵了,我安心吃药便是了。”
千朔把饭菜放好,这饭菜都是他自己做的,以前只有自己和师傅住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做饭,现下一大早,店里也没个伙计做饭,干脆自己赶了早市买些菜来,下厨动手。然后把药交给云磊:“饭菜在那,这是延缓毒发的丹药,你记得按时给她用,她也不听我的,免得我强行让她吃药你又要生气,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去做吧,我去外面看着。”说完就出门了。
云磊把蝉玉扶起来吃饭,蝉玉服了丹药,已经恢复不少,云磊看着她吃,自己却没胃口:“你要多听话,别天天主意那么正。”蝉玉脸色还是很差,但是还要强颜欢笑,这样身边的人才不会担心:“我知道,你也尝尝,谁能想到,千朔的手艺不亚于芷珊姐姐呢,若是这两个人在一处,必定琴瑟和鸣。”云磊摸摸她的小脑瓜:“你管好你自己便是了,还管别人,快吃吧。”说着就给蝉玉夹菜,这时庭礼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倒了杯茶水解渴。
“可是累死我了。”庭礼又坐下来直接拿起茶壶牛饮,蝉玉紧着叫他慢些别呛着,云磊则一把把茶壶按下:“事办的如何?”庭礼撇了撇嘴,好歹让人把水喝完:“我各处都走遍了,什么人都打听了,可是这个李宏规真是个怪胎,竟一点缺点没有,没听说有什么癖好啊!”云磊气的叹了口气:“这算什么消息啊……那可怎么办啊……”两人望向蝉玉,蝉玉嘴里叼着筷子,思索着什么,已经出了神,庭礼刚要喊她,云磊举起手制止他,说不定,她已经有了主意……
只见蝉玉凝神,缓缓地讲:“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个人越是完美就越有弱点,因为最完美的,就是他的弱点。”庭礼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这人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孝顺了,是镇州有名的大孝子啊,啊对了,他在城西还养了个妾室。”云磊看了看蝉玉,一想到蝉玉可能会对李宏规的家里人下手,不免的就想起当年朱瑾屠了云家满门,蝉玉断不可以再走这条路:“蝉玉,那都是无辜妇孺,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你可要想好。”蝉玉狠狠地捏着筷子,呵呵,自己就不是无辜的人了?就只能心善到任人宰割了?说到底,还是你云磊不肯相信我,也罢,但要自己认命,不!绝不:“如果我真的杀了他的家人,那是我不仁义,可如果连自救都不允许,那就是老天不长眼!你只说,肯不肯帮我!”云磊这才意识到自己看错了蝉玉,她和她的父亲终究不是同一种人:“任何事,你开口。”
“庭礼,去把千朔喊回来,我有事要说。”蝉玉说完,庭礼嘿嘿一乐:“好勒,我刚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坐在屋顶喝酒呢。”说罢就去喊千朔下来,四个人凑到屋里探讨对策。
“我原以为,只等我和千朔进了深州,他就会收手,我也不再追究,可是他却步步为营,非要置我于死地,现在,也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蝉玉说的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云磊帮她拍背,看的千朔难受,冷不丁把这个磨人的小病人托付给旁人,还真是轻松的别扭:“你的意思是,吴钩那帮人和我们的车马,以及施家人的刺杀,都是王镕安排的,他何必非要你死?”
蝉玉冷笑,何必,哪有那么多何必:“你不是都说了,怪只怪立场不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事,主使必是李宏规,王镕小富即安,并不争气,李宏规断然要多做一些的人臣之事来帮忙的,可王镕也别想往外摘。”云磊咬咬牙:“早知就不该帮他。”千朔也认同,这两个人直接狠狠地决定要让王镕失国:“干脆从中作梗,看着王景仁踏平镇州。”蝉玉摇摇头:“镇、定二州,在谁的手里都不打紧,甚至越没出息越好,这样便于接手,但唯独不能是在朱全忠手里,真要是被朱全忠夺了,那晋王的大业就难图了,我们也白忙了一场。”每次说到朱全忠,蝉玉就头疼,明知道他是敌人,可内心总在千万遍的对自己说,你是在帮着外人斗你的生父,你就应该避而远之,你还有没有礼仪之心……这种挣扎让蝉玉脑瓜仁如同刀绞。蝉玉捂着头,庭礼以为她是愁的,便跟着她吹风,想让她高兴点:“对呗,要真这样,早咱们还来有什么用啊,都不用遭这个罪,说吧蝉玉,怎么办。”云磊和千朔都瞪了庭礼一眼,这个马后炮……
“这样,咱们依计行事,最好不要乱了大局。”蝉玉说着,出了个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