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改装的中巴车在高速路上飞弛着,漆黑的贴膜将中巴车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车外绿意盎然,河水冉冉,偶尔路边一群山雀被汽车急弛的呼啸声惊起,骂骂咧咧的尖叫着飞走,车内死寂的坐着四人,节能灯惨白的灯光照在这四人身上,让死气沉沉的车内平白比车外森冷了几度。
这是一辆行刑车,开往渝市郊区,它将载着这四人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刷,前排的滑窗拉开,刘谦坚定敏锐的眼从窗口望进来,目光扫过沉默的四人,落在最靠近滑窗的曾忆身上,眼神温和了几分,“要抽烟吗?”
对于死刑犯而言,行刑前会有三支烟,第一支安神宁心,第二支不怨不怼,第二支一路走好,这是刘谦今天散出的第二支烟。
节能灯的亮度其实不错,照得车箱纤尘不染,可不管它多用力的发光,车箱中总是显得有些阴暗,四支烟在阴暗中一闪一灭,闪亮时如同生命的火花,暗灭时如同只剩下一缕青烟。
曾忆,黄刚,刘名传,朱岳四人都是极凶悍残忍的杀人犯,都是一审判决死刑,随着烟头一点一点缩短,中巴车转过匝道,车速慢下来,少了高速路上的平稳,多了几分颠簸。
咳咳,曾忆并不会抽烟,吸一口立即剧烈的咳几声,可他没停,止咳了又深深吸一口,眼中有泪却不后悔,手指苍白却平稳有力,他只是静静盯着自己脚下的合金钢地面,眼神专注而且温柔,接下来的最后一段路对他而言,更向是情人的约会,让他眼神中充满期待。
滑窗关闭得并不严实,而是留下一丝细缝,刘谦老练的从细缝中注视四名死囚,他是行刑支队队长,一位老警员了,深知死囚在行刑前极易出现情绪波动和暴虐行为,按他的意思,这四名暴力杀人犯不应该同车执行死刑,可上面对他的建议置之不理,坚持同时枪决,所以他只能一方面严防劫囚,另一方面尽可能控制好四名死囚的情绪,避免他们在车箱中暴起伤人。
黄刚眼角有充血,情绪极不稳定,刘名传在笑,必须盯紧,曾忆手不抖,眼在哭,眼神竟然这么亮,他在想什么?甚至连朱岳也很不正常,居然在玩铐住他手脚的重型囚链。
仔细观察着四名死囚的每一个细节,刘谦很想骂娘,这他么谁的主意,将四名暴力杀人犯塞进同一辆行刑车,他们任何一人发狂,这行刑车立即就得变成斗兽场。
“小张,二十毫克雾态镇静剂。”目光紧盯着黄刚和刘名传,刘谦向身旁的助手张东明低声交待。
雾态镇静剂无色无味,药效很强,能够稳定情绪,让焦躁的人平静下来,正常用量是三毫克,车箱中的四人使用十二毫克就足够了。
“这么多?”张东明颤抖了一下,二十毫克超出正常用量接近一倍。
“照做。”刘谦冷哼一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黄刚和刘名传的大腿,他们都非常健壮,大腿将囚裤崩得很紧,刘谦眼中他们大腿肌肉都在极有节律的收缩,这是在蓄力调整全身肌肉状态,是炼过的人常用的手段。
二十毫克雾态镇静剂在车箱中无声无息的扩散开,黄刚和刘名传腿部肌肉收缩的节律变得缓慢下来,刘谦重重松一口气,这才给张东明解释,“情绪不只是写在脸上,对普通的杀人犯而言,观察眼睛、面部肌肉、手指和呼吸频率就足够了,可黄刚和刘名传一个曾经是特种兵,一个是职业杀手,重型囚链对他们根本没用,他们想杀人的时候,全身都是武器,背部、腿部肌肉收缩频率代表着他们正在调整状态。”
雾态镇静剂悄悄发挥着药效,让随时可能暴起的黄刚和刘名传安静下来,朱岳更有些迷糊的打着盹儿,只有曾忆没有丝毫变化,时不时吸一口烟又剧烈的咳几声,眼神很亮,流露出温柔和儒慕。
一切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四人面向山壁跪下,四柄手枪分别指着他们的后心,刘谦叹口气,缓缓举起左手,“诸位,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而已,不要怨我们,一路走好。”
刘谦的手重重落下,四名警员的手指同时扣下扳机,砰,四声响成一声,四颗子弹同时从枪膛中射出。
静,风声全无,虫鸟止鸣,山壁旁的山泉滴落的叮当声消失,树叶、草丛、水滴,甚至刘谦被风吹起的衣角和四颗从枪膛中射出的子弹都停止下来。
一道肥胖的身影哎哟哟的从山壁上方的树林里滚下来,重重砸在一排四人最边上的刘名传旁边的水洼中,水洼如同泡沫般被他至少三百公斤的身体砸出一个大坑,却没有一滴水溅起来。
“哎呦,痛死我了,胖爷好可怜,”胖子大呼小叫的翻身从水洼里爬出来,气踹如牛的跑到刘名传身前,变魔术般从衣兜里取出个小匣子,从中抽出一根赤红如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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