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会成为魔教的爪牙。”
沈原脸上笑容倏逝,声音略带些愧疚地问:“谢兄,不知道白雪现在怎么样了?”
白衫神色一变,脸容上略带苦涩:“她……唉,她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你……唉,你以后见到她就知道了!”
“谢兄!”沈原追问道。
白衫人手握着长剑,面容上浮出一层冷意:“你休得再纠缠不清,你杀了我的义父我没有找你报仇已是仁至义尽?”
沈原淡淡地道:“你杀得了我吗?”
白衫人顿时搪塞,他唉声叹气地道:“我可是天下最悲哀的杀手了,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例?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
长吁短叹了半响,白衫人又道:“想不到你居然得罪了乾亲王,不知道是你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我原本接下了这个生意,却想不到又是赔本的买卖,我还真是倒霉!沈兄呀沈兄,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不想再见你!你滚吧!”
“我滚?”沈原一怔。
白衫人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不滚,我滚!”话落,人便已消逝不见了!
沈原望着谢连环消逝的身影,心中一阵暖意,唇边流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白雪,你还好吗?谢谢你当年救了我一命?”
他凝望着薄雾散开的苍穹,似乎要铭记下心中的往事,那一幕幕恍若幻光,宛若前尘不还历历在目。
他那记得那个娇美可人的姑娘笑盈盈地望着他:“龙飞,你要永远记得我哟!”
还记得那个撅着小嘴的姑娘恶狠狠地盯着他:“龙飞,你这个混蛋?”
还记得那个忧郁伤心的姑娘泪潸潸地望着他:“龙飞,我爱你!”
还记得那个疯癫呆滞的姑娘使劲地拉着他的手:“龙飞,你不要杀我爹了,我求求你了!”
还记得那个疯疯癫癫的姑娘疯狂地摇晃着他的头,用生命来维护他:“龙飞,你不要死,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曾几何他的心中只有俞红冰便没有别人的身影,就算是她再美再可爱,也顶上俞红冰的嫣然一笑。现在回首从前,凝眸往事,他感觉到自己很自私、很无情。别人都说他是世上最痴情的男人,为了女人可以去死,去拼命,但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以前为什么没有记得阎白雪的好、阎白雪的美、阎白雪的可爱?她是自己刚刚踏入江湖最先认识的姑娘,她也是自己伤害最深的姑娘。如果她的父亲不是阎王孙,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许我们之间的故事一定会继续下去,如此美好、幸福地生活下去。
(四)
沈原望着对面的“莫愁居”,抱着“绿绮”走了进去。依旧是满院的鲜花,依旧是白衣胜雪的美人,她穿梭在群花之中,宛若轻盈的蝴蝶,那般的让人陶醉、神往。
过了半晌,年莫愁才回过头来,望着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的沈原,惊讶地问:“你来了?”
沈原微笑道:“来了一会儿,见你再忙,没有打扰你?”
年莫愁俏脸上微红,额上隐隐约约现了沁沁汗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心中感到十分惊讶,想不到沈的居然会守承诺把琴带来了。
沈原伸手举起手中的“绿绮”古琴:“莫愁姑娘,这琴就当赔你的花了吧!”
年莫愁脸上绽开笑容,婉转地道:“沈公子,其实是莫愁……”
话未落,便见朵儿跑了过来:“小姐,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她抬头看见沈原,大吃一惊,清眸中倏现一股寒气,刹间便消逝了,声音变得极其慌张:“你……你怎么来了?”她根本想不到沈原居然能活着来到“莫愁居”,这小子还真象王爷说得那样可怕?心里不由自主地转动着各种心思。
沈原眉宇紧锁,他刚刚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似乎从朵儿身上传过来的,但却刹间消逝了?他不由疑惑地望了朵儿一眼,娇柔玲珑、怯怯弱弱,那来的杀气?难道那群杀手闯进“莫愁居”来了,这可不行,以后“莫愁居”危险了!
年莫愁流眸横了朵儿一眼:“朵儿,不要太冒失了!沈公子是为我送琴来了?”
朵儿娃娃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恭喜小姐得愿以偿,这台‘绿绮’你可想很久了?”
年莫愁尴尬地道:“沈公子,你还是把琴拿回去吧!其实那盆花也值不了多少钱?哪能跟‘绿绮’相提并论?”
沈原摇头着:“既然我已经答应把琴赔与你,自然要遵守承诺,莫愁姑娘,你说是不是?”
朵儿蹦蹦跳跳地拉着年莫愁:“小姐,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他不把琴给你,他可是小狗哟,他一定不想做小狗?”她笑嘻嘻地望着沈原:“喂,我说得对不对?”
年莫愁脸上流露出尴尬之情,横了她一眼:“朵儿。”
沈原顿时汗颜:“这小丫头,想像力莫免太丰富了!”
就在两人推托之时,蓦然整个“莫愁居”弥漫而来一片杀气,如天罗地网般、满天细雨般刹时逼迫过来。
“小心。”沈原把两人护在身后,右手紧紧攥住古琴,身子飞速转了过去。
望着沈原转过去的身影,朵儿目光中顿时迸发出一股寒气,心想:“这是唯一的机会,此刻他的背心是致命之处,只要我的刀狠狠刺进去,他就会死。只要他死了,小姐就不会受到伤害?”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便见那“莫愁居”四周墙头纷纷跳进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或刺或砍或劈齐齐向沈原杀来,寒气弥漫四周,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莫愁居”。
“找死。”沈原倏然全身迸发出强烈的内力,如旋风般卷起逼迫而出,那猛烈的内劲让朵儿终于还有放下了袖中的刀,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缓缓地依近了年莫愁。
骤然,雾纱飞舞,琴音再起,一曲死亡之音自天而降,波动的琴弦猛烈地鸣唱,发出铮铮地声音,若非它此是天蚕之丝,也会被其内劲崩断溃裂。波音起,黄泉路,死亡曲,催人泣。那一波接着一波地琴弦之力阻挡住了满天的寒刃,纷纷碎裂开来,散了下来。沈原猛地长啸一声,那啸声与波音相合,如排山倒海、推波助澜地狂袭而去,那群黑衣人还没有接近三人,便纷纷惨叫声声,坠落而下。
此时的沈原,双瞳漆黑一片,黑色双瞳中涌现出一股邪意的光芒,厉叱一声:“都给我留下来做花肥吧!”
他狂啸一声,气达云霄,直冲天际,层层飞浪,层层劲音,一波连一波,一层绕一层,那空中的黑衣人似乎变成了沈原手中的人偶,被他牵引着在空中化成血雨,撒在了满院的鲜花丛中。
看着满院的血雨和邪意凛然地沈原,年莫愁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呕吐出来,神情极其不自然。朵儿双手捂嘴,眼睛中流露出惊惧之色,身子胆颤地抖动着,吓得哭叫起来。
沈原回过头来,怜惜地望着她们,目光中满是愧疚:“年姑娘,对不起?吓倒你们了,这些人都是追杀沈某的杀手,如果不杀了他,沈某怕他们冒渎姑娘,给姑娘带来杀身之祸?”
年莫愁惊悚不安地望着他:“他果真是个恐怖的人物,难怪爹对他心怀恐惧,有除之而后快之心。”
沈原伸手把琴放入年莫愁的手中:“请姑娘拿好,沈某心怀要事,又恐给姑娘带来灾难,还是离开为好!”
年莫愁惊悚之色立逝,脸上浮上一层娇美:“这可不行?莫愁平白无故接受了公子的琴,心有愧色,不如去后院坐坐,也让莫愁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朵儿心中一急,呼道:“小姐?”
年莫愁微笑道:“难道公子连这点要求都不给吗?不然,你还是把琴拿回去吧,莫愁受之有愧!”
沈原一怔,双手一拱:“那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却不知就是这一次,让他差点命丧黄泉,痛不欲生。
朵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如何说才好!她可不想让小姐有一点伤害,可能又不能不执行王爷的计划?如今沈春风没有死在那群杀手手中,只怕王爷绝对不会罢休,何况如今沈春风跟王爷之间已经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小姐的危境就不乐观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了清白就等于失去了生命,这叫小姐情以何堪?王爷与小姐之间的关系不但会恶化,而且小姐很可能会疯掉的,这下我该怎么办?
年莫愁款款而立,娇笑盈然:“沈公子,请吧!”领着沈春风穿过一片片花的海洋,便进入了一座圆形小门,门上有字:潇湘轩。
两人跨进“潇湘居”,朵儿目光中流露出悲哀之色。
蓦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朵儿头也未抬,纤指一拧,便轻轻夹住了一支血红的镖,上面插着一张纸条,写着三个字:“天魔香”。
朵儿神情一震,身子显得更加娇弱,目光中隐含着悲愤之色:“王爷呀王爷,小姐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去牺牲她?”她一时不知所措。
猛然,第二支血镖射了进来,她双手颤抖地展开一看,写着四个字:“违令者死”!
朵儿心神一惊,顿时泪如雨下,贝齿紧咬住双唇,猛一甩头冲进了“潇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