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红心里烦躁地抓着头发,眼睛幽怨地望着沈春风,心想果真是如此?大哥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猜不透,说他多情呢,他偏偏对俞红冰一个女人痴情的不得了,别的女人不屑一顾;说他无情呢,他偏偏从来不杀一个女人?可是脾气又固执又古怪,真是难以侍候?
沈春风向他挥挥手:“你别打什么注意了,我是不会改变注意的?等过两天他们到了,就是赫连舟他们的处决之时。”
百里心里郁闷之极,嘴中骂骂叼叼的,却对沈春风亦无可奈何,长叹一声:“菲儿姑娘,我可是尽了力,你自求多福,请节哀顺便吧!”
摇摇头,眼光扫了沈春风一眼,垂头丧气地走了!
望着百里红远去的身影,沈春风心里流露出一股思绪:“我该去一趟‘中原镖局’了,不知道乘风他们还在不在?该取回自己的东西,以后还是长住在‘富贵楼’吧!
(三)
黄昏的云彩涂染着数抹绚丽的霞光,绽放出它刹那间的美丽。棱角秀逸、缥缈悬空的绝峰驮着将坠的夕阳,在苍穹下缓缓西沈,映着夕阳霞光般美丽的长安城,宛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琉璃,分外的妖侥。
在夕阳绽放的刹那,沈春风缓缓地走出“富贵楼”,他不喜喧扰繁华的都市,偏偏钟情于清闲自在的山野,纵情长啸、烈风舞剑,与心爱的女人相依相偎、劲舞欢歌,执子之手,与子偕共!望着繁华喧嚣的长安城,他摇摇头,喃喃地叹息:“看来我是无法享受到闲云野鹤的生活,唉,俗事纷忧何时休?当有一天远离这喧嚣的繁华时,身边陪伴我的将是谁呢?罢了,还是去‘中原镖局’取走我的物品吧!不知道乘风他回来了没有?菀玉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
当沈春风独自出现在“中原镖局”,立刻引起了乾亲王与公主府的注意。乾亲王立即吩咐丽花要想办法把沈春风骗进“莫愁居”;公主府的月亮公主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下落,吩咐秦森加快对年莫愁的调查。
沈春风静静地推开“中原镖局”,却想不到时而静寂无声,守门的老人半阖着眼皮望了他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他进入后院,依旧沉静之至,亭台楼阁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把酒欢聚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让人心头涌出一股沉闷的感觉。
他踌躇不定的轻叹一声,倏听到一阵轻轻的咳嗽声,顺声望去,却见卓不凡正倚靠在阴影的竹林下的石桌上,手中缓缓地喝着酒,或许是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一边喝还一边轻轻咳嗽,半眯着眼睛,面上一片阴郁。
“卓不凡。”沈春风淡淡呼道,卓不凡缓缓睁开了腥松的眼睛,目光中却没有一点儿笑容,略带几分阴霾:“阿风,是你呀!你上哪儿去了?”
沈春风快步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富贵楼’这几天出了点事,我暂时走不开?对了,乘风回来了没有?怎么没有见到菀玉?”
卓不凡神情中流露出一股阴冷,右手微微颤动,不由深深地饮了口酒,喉间又开始轻轻咳嗽:“你来晚了,他们回洛阳了!”
沈春风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几天不见,似乎感觉到卓不凡有点不对劲,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失去了往日的阳光和洒脱,如同一位失去爱人而颓丧的中年人;又如一位失去了功力而一蹶不起的年青侠士。
两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终于沈春风开口了:“我有些东西拉在你家了,我取完东西就走!”
卓不凡瞥了他一眼,半响才开口问:“你不回洛阳了?”
沈春风伸手拍拍他的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暂时还不行,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他站起身来,弹弹衣上飞下的竹叶,那飞舞的竹叶在空中飞翔着,落在卓不凡的身上和头上,他却懒得去掸,连头也不动一下,只是慢慢地喝酒、轻轻地咳嗽。
望着他慵懒的样子,沈春风淡淡地道:“既然不喜欢喝酒,为什么一定要喝?”
卓不凡依旧狠抿一口,又轻轻咳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时候,跟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我非常讨厌喝酒,而且更讨厌喝酒的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的目光刹时显出一份痛楚与哀伤:“为了生计,为了养活我,妈妈失去了父亲的依靠,只有卖身来养活我。每天妈妈身上都有浓浓的酒味……呵呵,她那些恩客都是些混蛋,总是逼她喝很多的酒,还要打她,可是回到家妈妈从来不说,可是我都知道!记得有一次,有一个胖子非常讨厌,把妈妈灌了很多的酒,还打得她遍体鳞伤。那时候我才十岁,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打妈妈的,心里就怀恨在心想报复他。我便偷偷磨了一把刀藏在身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姑娘……呵呵,后来我趁机把他杀了,妈妈吓坏了,就带着我逃走了!后来……妈妈因为饮酒过度生病而死,我从此看到酒就不喜欢,也不爱喝酒?”
虽然不知道卓不凡是如何杀死胖子的,但沈春风猜得出其中的经历一定非常惊险,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又要喝酒?”
卓不凡狠狠抿着酒,依旧轻轻地咳嗽着,目光阴郁地道:“我只是为姐姐感到不值,心里很不痛快,才喝酒解解闷。”
沈春风倏想起自己跟卓青青不清不白的关系,心中头皮发麻、郁闷之极!他不由四下张望着并没有见到卓青青的身影,心中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卓不凡边喝酒边叹息道:“唉,姐姐……”眼睛又半眯着,身子依旧一动不动。
沈春风摇摇头,缓缓地走进右厢房,推开门进去一看,自己的东西全不见了,正要他心中疑惑不解地时候,倏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你在找它吗?”
沈春风回过头,却见卓青青轻轻依在门前,披散着长发,脸色清冷无颜,右手提着自己的包裹,然后“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沈春风眉宇一挑,冷冷地道:“你别弄坏我的东西?”
卓青青仰着头,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你把这些垃圾乱放在我的家里,我可准备把它们当垃圾处理掉!”
沈春风心中对她有愧疚之情,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是沉默地走过去把包裹拣了起来。卓青青一脚踢去,顿时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她却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沈春风目光阴沉地望着她:“卓青青,你不要太过份了!”
卓青青尖笑道:“过份?究竟是谁过份?你说呀!”
沈春风霍然站起,怒目而视:“卓青青,上一次可是你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而且也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我强迫过你吗?”
卓青青神情一僵,怒不可谒地扬起手挥向他的脸,却被沈春风伸手捉住了,猛地甩开她,卓青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撒泼似地扑上来:“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沈春风抓起她的手向后推去,卓青青双手猛地抱住他的腿脚,沈春风慌忙地想甩开她的撒泼,身子原本想前倾去,脚差点踩到自己那画轴,他心中一惊,腿向后一缩,被卓青青撕扯之下,仆倒在地。眨眼间,一道强烈地亮光射来,却见那卓青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刀向他刺来,他伸手猛力抓向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刀便甩落在地上,双手已经把卓青青死死地扣在地上,冷冷地道:“卓青青,你究竟想干什么?”两人的身子紧紧依在一起,显得极其暧昧!
卓青青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气息逼来,微微地喘着气,目光凶狠凌厉地望着沈春风,毫不示弱地道:“我想要你的命!”
沈春风目光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卓青青,你一再二再而三地找我的麻烦,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卓青青依旧毫不示弱地仰着头望着他:“徐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跟你不死不休……”
望着蛮不讲理的卓青青,沈春风一时无语,淡淡地道:“卓青青,你不要太过份了!”
卓青青倏然笑了,目光中流露出得意之色:“我就是很过份,那又怎么样?你猜猜看,我现在如果高喊一声‘救命’你会怎么样?”
沈春风恼羞成怒地盯着她:“卓青青,我一忍再忍,你可别逼我……?”卓青青高声尖叫“救……”声音还未喊出,已经被沈春风的嘴封住了,吓得她顿时傻了,眼睛瞪直了。
沈春风松开嘴,头依在她的脸上,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叫嚷着是我**了你吗?你如果再敢肆无忌惮地纠缠下去,我就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你敢!”卓青青目光些许有点惊慌失措,神情有点不自在。
沈春风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冷酷地道:“你说我敢不敢?”
看着卓青青有些慌乱的神情,他缓缓地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接着又弯下腰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包裹,卓青青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地上,委屈地落下了泪。
沈春风把东西包好,目光淡淡地望着卓青青道:“那件事我知道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并不能完全怪我?你自己也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你不来我的房间,这件事无能如何也不会发生?还有一件事我要你明白,我们都被人算计了。有人知道你那天晚上一定会进来,而且我桌上的酒里也被人掺杂了一些催情的东西,才让我不明不白地着了道?你好好想一想,这个人究竟是谁?我想他一定把我当成了乘风,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乘风他晚上不喝酒,那么这个人熟悉你的个性却不知道乘风的习惯?哼,如果让我查出这件事的主谋,我定不会饶了他!”
扫了卓青青一眼,他转身便出了房间,只留下蜷缩在地上哭泣却默默无言地卓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