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新模样,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
“老白,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怎么这么一反常态?”
吕不辰走过来跟白长生坐在一起,顺手也拿了根稻草插在嘴边,一人一根草,共赏夕阳红。
白长生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了三个锦囊交给吕不辰,吕不辰诧异道:
“老白,这是?”
“情急之时,自行斟酌,上面有你需要的,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可拆开。”
吕不辰不知道白长生为何如此,但看面色就知道事关重大,妥帖收好在怀里,俩人都不做声了。
“不辰,我且要问你几个问题,这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绝不能半点马虎。”
白长生叼着稻草,面色如常,似有云雾缭绕却见不得青山一角。
“但说无妨。”
吕不辰心情大好,看着满院子的银子,这一刻此一时,人生无憾。
“我且问你,十年之后,待我重返京畿之地,你可会忘了我们俩这份交情?”
···
白长生刚一离开博古斋,那坐堂就把宝贝给收好了,藏地严严实实,不敢走漏半点风声。
这类玩意说来要命,看不得第二眼,寻常有钱的主顾看上一回估计也就入手了,容不得凡人眨眼。
想来看这些宝贝,那得是真有钱的主,把钱往桌子上这么一扔,让人知道真有这本事,那才能入眼。
而眼下,就有这么一个胖大官,正好有这眼力,也有这份实力。
大管家心情不错,串到了琉璃厂,想是找些宝贝来换换心情。
虽然亏了几百万两银子,但换了一身好名声,现在京畿之地的灾民,哪个都对他感恩戴德,这塞翁失马,还真是难料福祸。
等他们返回原籍,自己的名声也就能传遍天下了,大管家想到这里,怎能不心情大好。
可当他溜达到常来的博古斋的时候,人却有些抑郁了。
熟识的坐堂看自己来了,忙不迭招呼进了密室,此时一桌子宝贝近在眼前,那坐堂一脸谄媚:
“爷,今儿算您来着了,可真有个大主顾来当玩意,这宝贝还没落稳呢就让您瞧见了,你可上上眼,也给咱添添喜气。”
大管家一阵无言,看着桌子上那些宝贝,真是熟地不能再熟了!
“怎么,看爷您这意思,好像是见过?”
坐堂有些诧异,到底是大管家,这类稀罕的宝贝都见过。
大管家点点头,寒意挂脸,语气阴森:
“见过?我怕是这天底下最熟悉这几样东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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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上,大管家跪在地上,声嘶力竭语气悲悯:
“爷,您可要明察呀,江山社稷容不得半点含糊呀,奴才冒死禀谏,这也是想让您知道呀,那开棺材铺的小子,可是那人的逆子呀!留不得呀!”
大管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言语之间透出的悲天悯人教人唏嘘感慨。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没有平日里的半点威严,只是看得出有些疲惫。
低眉一扫,只看到大管家的拇指上好像新戴了个扳指,看着还有些眼熟。
“罢了,罢了。”
乾隆爷语气疲惫,摆了摆手,再没有说话了。
大管家这也才看见,皇上的手中怎么有一根稻草?
那稻草飘零,坠地无声,溅起灰尘浮土,注定了一生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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