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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是他用妍儿威胁我,我却会真的非常为难。”李沐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会吗?”舒菡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那是他的亲妹妹啊。”
“我不知道,比起王冕之重,心爱的妹妹,对他来说哪一个更重要。”李沐苦笑着说,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什么,只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过了不久,眼见汉城东门喊杀声大盛,连在王城附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而李沐却没有管那一万叛军,而是径自来到了馆中的一处厢房之中。
房间是典型的朝鲜式的客房,是国宾馆中较为华贵的所在,此时房中的屏风前,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窈窕身影,那女子生的花容月貌,清冷如水,却身量很高,一双修长的玉腿轻轻的弯着,在紧身的武服下显得无比诱惑。
“洛姑娘。”李沐来到厢房中,直接坐在了一方矮桌之上,淡淡的开口了。
那白衣的女子,自然就是被李沐下令绑缚的洛鸢。
“太保大人,你处死反贼之前,能不能不要那么多话。”洛鸢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沐的话,冷言道:“无论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再告诉你了。”
“洛攸来锦州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
“你和他在白莲教里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
“你这次能杀我,为何故意放过我。”
“我不知。。。谁。。。谁故意放过你了。”洛鸢一时不察,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突然脸红了一下,然后兀自抬高声音道:“你上次放过我一条命,我还你不行吗?”
“那你今日又为何要救我。”李沐继续说道。
“李大人,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没死成很难过吗?”洛鸢仿佛不耐烦的说道:“你要是想死,放心,我下次绝不救你。”
“哈哈。”李沐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大声,笑的那么释然。
“你笑什么。”
“我的至交兄弟,我的枪阵教头,都背叛我而去,要杀我抓我,而屡次救我的人,居然是一直要杀我的刺客。”李沐说道:“不可笑吗?难道不可笑吗?”
“可笑?李大人,明明可悲不是吗。你超脱尘世,你不计权势,你自以为自己已经看破了人间炎凉世态,想和你看中的人跳出权力的圈子,真心相交。你却不知道你在违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则。”洛鸢嗤笑一声:“李云琪,你无力否认,你已经拥有大明排的有数的巨大权势,而你却不想按这个规则办事,那可悲就是注定的!”
李沐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总是听到别人告诉他,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秦良玉说过,李倧说过,杨涟说过,几乎每个人都说过。
自己不一样,是因为自己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超越时代的见识和知识有的时候是巨大的优势,有的时候却又变成了他最大的短板。
他所遵循的价值观,根本不被任何人认可,也注定了他会被现有的规则狠狠的压住,哪怕他反抗到遍体鳞伤也无济于事。
这是一种孤独,真正的绝代之孤独。
洛鸢定定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这个二十一岁就手握五万重病,官居一品太保的男人,他有其他权贵没有的友情和爱情,却又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那个人。
比起朝鲜王位的那个人,比起金銮殿上的那位,都孤独千百倍。
“但我是对的。”李沐突然站了起来,全身散发出的强大自信让洛鸢呼吸一窒。
“更因为现有的规则是错的!”李沐突然冷静的让洛鸢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那淡淡的声音,带有可怕的能量。
“权力本身,就是人性贪婪的体现,如果整个国家不从人治走向法治,这样的可悲就永远不可避免!”李沐也不管洛鸢能不能听懂,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一生最大的理想,除了有一个安心的家以外,就要把大明律,放到陛下的桌前,放到陛下的冠冕上,放到大明万千生灵之上,万物从法,莫能有例外。”李沐知道洛鸢是白莲教中人,造反的事情干的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她根本不会在乎。
“大明律。。。”洛鸢笑道:“那本洪武朝留下的破书,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同废纸无异了。”
朱元璋开国大明之后,制定了严苛的大明律,但是随着社会和国家的发展和变迁,大多的条款已经不再适用现有的社会现状,所以也很少再有人按照大明律的规章制度办事了。
“大明律不是一本书,是一套新的规则。”李沐有些期盼的说道:“这个规则不仅要限制百官平民,还有一个人也要管!”
“谁。”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