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坟这件事可不能随便说,古人都讲究入土为安,这种行为不说让官府知道会如何,就说让老百姓知道,那也是要被活活打死。
再说了刨坟对秦泽来说也没有一点吸引力,而且就算刨了,他也不会傻到弄得人尽皆知吧?
“诸发冢者,加役流;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如此律法侯爷当真不知?”唐俭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实在是这里的古器太多,除了刨坟他想不到其它的可能。
见唐俭这般,秦泽心里也是一暖。知道他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也就连忙解释道:“就算给小子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去做那缺德之事。至于这些古器不过都是从河道挖来,卢县令亲自坐镇,每一件的来历都是记录在案,这点整个泾阳县的百姓可都能作证。”
“哼,武德三年泾河决堤,高祖发民役三千,挖泥三尺。武德七年,又发民役五千,亦是挖泥三尺。为何偏偏就你能够挖出这些东西?”唐俭一声冷哼,实在是这件事太过严重,容不得他有半点轻视。
泾河的位置虽然算不上水力充沛,但却是连着骊山,而且所穿过之处皆是山川秀丽之地。
这些地方无不都是傍山依水,亦是天地钟灵汇聚之所在,所以历代的王侯贵相也是多埋葬于此。
而这些年因为长安对周边山林的砍伐,早就造成了大量的山体滑坡。而其中的这些陪葬的古器,自然也是一并流入了这泾河。
之所以之前的人没有挖到,一来想必也是被人私吞,二来估计也是挖得太浅。
数百年的沉积,这些东西早就深陷泥潭之中。别说挖泥三尺了,要不是秦泽这次直接挖泥丈许,估计这些东西还要继续躺在不见天日的泥潭里。
想到这里秦泽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件巴掌大小的铜鼎说道:“昔日民役皆是征调而来,说句话冒犯之言,无不都是敷衍了事。可如今小子一日三餐,本就是农闲之时,这些百姓巴不得能够一直挖到三月,自然是有多深挖多深。这一来二去自然也是挖出了这些古器。”
秦泽说着也是看了看手里的铜鼎,这东西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上面早就长出了厚厚的铜锈,秦泽用力狠搓,才看清了上面的字:“陵侯长德,既为无克。”
摇摇头秦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也就一把扔回了那堆古器之中。但他却忘了唐俭还在身边,秦泽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唐俭却是爱惜地要命。
见秦泽这么随意一扔,当下脸色也是一变。这个时候的唐俭就是处在爆发的边缘,秦泽也是一缩脖子,连忙就道:“唐尚书何不随小子前去河道上一观?”
唐俭也知道这是秦泽故意扯开话题,不过也实在好奇这些东西的来历,于是就一摆手示意秦泽前面带路。
泾河处在泾阳县的长度,也不过才二十来里,秦泽号召一县百姓挖了这一个多月,也不过才清理了十来里。
而且秦泽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条河挖过去,这河道挖泥自然也是有其门路。河道狭窄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挖的太深,因为这些地方的流速过快,河泥也不会沉积在这里。若是挖的深的,还会造成河提塌陷。
至于河道宽阔的地方,自然就要挖的深一些。这些地方河水流速过慢,很容易就会沉积泥沙。
秦泽其实也是一个半吊子,但好就好在这一次挖河泥他是负责人,所以完全可以自己作主……
王道仁从小就生活在泾河上游,可以说是出门大踏一步,就能一头扎进泾河之中。
而对于这条泾河自然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自家的所有收入都来自于此,而恨的是自家已经被泾河给冲倒了三次。就连自己的小妹,也是在大水中不见了踪迹。
从那以后王道仁就整天在泾河之上晃悠,对于整个泾河也是熟悉无比。他甚至知道泾河在什么地方有暗河,又在什么地方有断层。可是这些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泾河依旧是该决堤还是决堤,虽说陛下曾经派人清淤数次,可那种胡乱地乱挖,只能让泾河更加危险。
但好在如今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一开始侯爷提出要清淤的时候,王道仁也是犹豫了许久,最后才报着试一试的机会,向侯爷献上了自己十来年做的河图。
苍天不负苦心人,原以为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却不想侯爷竟然亲自召见了自己。
“堵不如疏,疏不如通。不仅要考虑河流水量,同样也要考虑河流走向。水湍急则疏,水平缓则通。暗河入口留水库,断层河床要分流……”
这些话到现在王道仁还记得清清楚楚,对于目不识丁的自己来说,侯爷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大道真言。
秦泽其实也就只懂这么多,只不过在讲述的时候,他估计说的含糊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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