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真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借口。从金陵到燕京,路途遥远,谁知道这途中会发生什么事?”
石昱文提到的这些事,水镜月倒是能理解,也能想象,但她觉得,这些事或许足以让景平帝猜忌墨千殇,但应该不至于杀他才是。
说到这点,石昱文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月姑娘,我对景平帝并不怎么了解,但从我知道的一些事来看,他的确有些多疑,却不是个昏君,也不是个暴君。所以,我原本也以为墨大哥即便回来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有个人跟我说,在皇上眼中,墨大哥很特别。”
水镜月不解,“什么意思?”
石昱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那人只跟我说,墨大哥做的这些事,在皇上眼中就是一种背叛。”他顿了顿,又道:“我听那人的意思,皇上对墨大哥原本就存了杀心的。”
水镜月问道:“‘那人’?是什么人?”
石昱文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不能说……会死人的。”
水镜月也不勉强他,问道:“刚刚那些,都是那人让你告诉我的?”
石昱文点头,道:“那人说,墨大哥在岭南不会有危险。只要他不做第二个西南王,华腾飞就不会对他动手。皇上派去岭南的人对墨大哥也没有威胁,但回了京,他必定会卷入皇权的争斗。”
水镜月点头,“我明白了。”
石昱文喝了口茶,似乎并没有告辞的打算,抓耳挠腮的,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水镜月给他续了杯茶,道:“石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客气。”
石昱文捧着杯子,对她点头道谢,道:“月姑娘,金陵城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有些乱。皇上开恩科,沉寂多年的君子学院突然出事,黔州武林参加大昭朝的武试,结果弟子却失踪了,就连位于皇城之中的星祭阁都失窃了。我总觉得这些事是有联系的。或许并不仅仅是皇上跟我爹两派人,暗中应该还有一拨人。”
他说着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是东方一脉的人。”
水镜月对他这番猜测倒是不意外。星祭阁失窃,让很多人都想起了当年那位算无遗策的神相,想起曾经那桩叛国案。偏偏如今大昭跟云国已经和解,云国使团就在金陵城,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若东方穆是冤枉的,算计他的人会是谁?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跟东方穆争了几十年的石君禄。而如今,谁都知道景平帝有心摆脱石君禄的掌控。
这的确是给他翻案的好时机。
可是,这些事真的是东方一脉做的吗?
最初知道星祭阁失窃的时候,水镜月和长庚也都想过这种可能。尤其是黑市的动静,暗中似乎有人想让已经快要被人遗忘的东方家族再次回到众人的视线。
君子学院是因为星祭阁而没落的,或许这次只是被人利用?至于黔州武林,寒山子的弟子来参加武试意味着什么?他们走进金陵城的那一刻就已经入了棋局。
这些似乎都能用朝堂上的争斗解释。
但是,水镜月在想到月牙湖的那些沉尸的时候,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衙门里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她曾有过一个猜测。只是,那个猜测让她本能的想要逃避。
她承认在那一刻,她有些害怕。
她只希望,星祭阁失窃,君子学院的学生失踪,罗生殿弟子的失踪,还有月牙湖的沉尸,这几桩案子都是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