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摊主见有生意上门,赶忙招呼起林修然。
“这位公子,我这烧饼,两文钱一个,你要几个?我拿纸给你包好,这大冷天,吃一个,肯定舒服!”
中年摊主打量着林修然的打扮,见他一身青衣,头束纶巾,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不由憨厚地笑着。
对于读书人,他一向是敬重的。
这当然与他脚边那个读了一年书,却读不出个“之乎者也所以然”的呆儿子有关。
京城乃天子脚下,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之地,读书风气兴盛。
他家已经卖了五代烧饼了,他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跟他一样,风吹日晒,起早贪黑,做个终日辛苦劳碌的小摊贩。
他一心想让这小子走上仕途,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但这小子就是一块朽木头,每一个先生看了都直摇头。
一年了,他连《三字经》都不会读一句,只知道在院子里撒尿伴着沙子玩。
今天,要不是他阿娘回了娘家,家里没了大人,京城又经常发生丢小孩的事情,他才不会将这个小子带在身边呢,一定还像往日一般,让他咬烂笔头,拼命地学下去。
“公子,我不是跟你吹,这烧饼摊,传到我这,已经第五代了,邻里街坊,没有一个没吃过我这烧饼的,就是那荣国公府的甄璞公子,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可吃了我这烧饼,也是狼吞虎咽、满嘴流油的,我敢保证,绝对好吃!不好吃不要钱!”
中年摊主笑得依然很憨厚。
林修然却是微微蹙起了眉。
荣国公府甄璞公子?
这还是林修然自凤鸣城到京城以来,又一次听旁人提起过他的名字。
“荣国公府的公子挺尊贵的,怎么跑你这儿来买烧饼?”
林修然有点不信。
“这位公子你莫不信,我敢拿着我家烧饼五代的金招牌发誓,此事千真万确。”
中年摊主道:“那日,他的马车便从这条路上走过,也不知怎的,就忽然下了马车来,急忙忙地朝我这边走来,抓过我的烧饼,一顿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还直说‘真香,真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真的,要是今日刘老干也出摊,他便能为我作证。”
“呵呵,我信,我信。”
林修然听了中年摊主这么一说,有点明白了。
那应该都是他的那颗辟谷丹在搞鬼。
天音阁的神秘石头被狐狸夺走后,林修然自然没有必要借着甄璞荣国公府公子的身份去参加拍卖会,于是,他便带着两个娘子和明心姑娘,回归了本来面目,来到这京城之中。
而林修然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荣国公府因为甄璞公子失踪,府内大乱,简直把凤鸣城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推开了府里那口一直闲置着的棺材,在里边发现了昏睡许久的甄璞公子。
因为沉迷丹的缘故,汤婆婆又是请大夫,又是度真气,足足用了两日,才将甄璞折腾醒。
醒来的甄璞一点病都没有,面色红润,身强力壮。
但就是有一样不好,因为辟谷丹的效用还在,他吃不下东西。
看着桌上摆着的山珍海味,他分毫未动,却已打起了饱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美味被倒掉。
这情形持续了足有一月,苦坏了这位爱美人,但其实也爱美食的甄璞公子。
终于,有一日,辟谷丹终于失去了效用。
他腹中忽然一片空空,手脚使不上力气,整个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全身饿得有气无力,软绵绵的。
这是他那么多日以来,第一次有饥饿的感觉。
他乐坏了,叫停了马车,跌跌撞撞跑下了车去。
马车停的地方,正好是这中年摊主的烧饼摊。
饿坏了的甄璞公子见了这烧饼,闻着油香,也顾不得这是下等人、苦命人才会吃的食物,抓起一个来,一下子便塞入口中,狼吞虎咽起来。
那是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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