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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一个晚上。
她冷漠而狠毒,没有正义感,不善良,不优雅。似乎所有不应该形容女人的,不好的形容词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
她甚至直到现在也不愿对自己说上一句实话,她对他只有利用与谎言,可是,我为什么爱她?
他有的时候也同意伏叔对他说的话,他们不是同样的人,也许到最后也不过徒添一笔心伤。
所有的理智都在说,不要爱她。
可所有的欲望却说,她必是你的。
那是不可阻挡,汹涌而至的,他十八年来,唯一的一次,冲破了理智树下的牢笼,走到外面,看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叫余萍。
他看着余萍的眼睛,慢慢开口,“因为,我爱你。”
余萍脸色不变,可以说她早预料到了晏子乾可能会说的一番话,她挥刀便刺,却被晏子乾握住手腕。再一次听到了那不容置疑的,“因为,我爱你。”
余萍嘴角勾起冷笑,她就要像一条毒蛇那样的吐出毒液,露出獠牙,叫面前的人知道她的厉害,绝不是可以让人在她面前说这种话的人。
最后一刻,晏子乾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余萍的嘴。
他脸上带着笑,如春风拂面,永远不在乎余萍到底说了多少伤人心的话。“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但是你不必说,永远也不必说。”
他停顿了一下,在余萍警惕的目光中,弯腰接近了余萍。“你要说的我都晓得,我都晓得。”
他慢慢地,慢慢地,极为虔诚的,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这甚至不是一个吻,这只是一个男人不忍轻怠了自己的爱人,而做的最大限度的爱慕之情了。
余萍瞳孔收缩,嘴中发苦,她想狠狠地嘲讽他,可是最后,她也只是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他深情而温柔,虽然这眼神她因低着头,完全没看到,可是他的目光不改分毫。
“我爱你啊。”他嘴中轻轻喃喃,笑意清浅。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慢慢离开了这里。
晏子乾走后,余萍慢慢抬起头,抿着嘴唇,神色恍惚,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心思如同大海,深不可测,并且永远风急浪高,危险难测。
她侧身靠在床上,眼神放空。
可能连余萍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她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习惯性的放空思绪,在她觉得不如意,或者有让她不愿接受,不愿去想的事,习惯性的无视一切。
余萍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些来,可是她最后只是垂下眼,默然无语。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沉默,将一切烂在心里,就如同在受到伤害时,她习惯性的在自己身上寻找安全感,也不愿向外踏出一步。
有轻轻地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余萍思绪。她坐直身,收敛了脸上全部神色,说道:“进来吧。”
男人走了进来,不做声地,连眼神也没有向着上方看去,只是安静地跪在余萍身前。
余萍眼神冷漠,只是看男人跪着,一语不发。
最后还是余萍打破了沉默,她收起匕首,慢慢走到男人身前,低头看他,“你说吧。”
“属下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小姐只责罚属下一人。”
余萍微微笑了,“你倒是义气。”
男人深深俯首,腰更弯了。
余萍看着这样的男人,无端的叹了口气,“你本也不是我的人,这不怪你,我也没法责怪你,下去吧。”
男人震惊抬头,嘴唇嗫嚅着,似乎是想说什么。可余萍却已经越过了他,朝着房门外走去了。
余萍走到门外,看晴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心都轻盈起来。
而安野就是这时从外面走来,刚行到余萍近前,就深深跪了下去,一语不发,他也不需要说话,余萍全部知道。
她只是遥遥看着远方,连目光也没分给安野,“下去领罚吧,你晓得的。”
听闻此话,安野反倒是松了口气,低低应了是。之后反复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说他回来后听到的,看到的。
他欲言又止,余萍瞧出来了,“我晓得我要做什么,你不必说。”
安野看着余萍,看她依然是往常那样平静无波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你下去吧,让所有人都离开,不必人伺候了。”
“是。”
所有人鱼贯而出,只余下余萍。
余萍抱了抱肩膀,刚刚觉得还晴朗的天,现在倒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