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唤婢进来了,所以没问到什么。”
宋淮宥垂着眼想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遇夏进来的时候,宋淮宥已经穿好了衣裳,杜氏则是坐在妆台前梳妆。
“遇夏,母亲派你来的?”宋淮宥一边擦脸,一边问遇春。
遇春站得很端正,两眼盯着地面,并不去看杜氏。“二老爷,婢确实是老太太派来的。老太太说有些事要问问二老爷,还请您忙中匀一两个时辰给她。”
宋淮宥一怔,老太太往常可不会这么对他说话。他干笑了两声,“母亲真是爱说笑,我这就去看看她老人家!”
赶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用朝食。
见宋淮宥进门,她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问了一句:“吃过了?”
宋淮宥谦卑的站在桌前,摇头:“母亲的人一到,儿子就马上赶来了,还未曾用。”
“嗯。”老太太慢慢的喝粥,也没说让他坐下来跟着吃一点儿,就让他这么一直站着。
宋淮宥摸不准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昨夜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问:“母亲,这么早唤儿子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儿子还得赶去县衙处理公务呢!”
老太太终于肯施舍他一个眼神了,平静的问道:“听说你将小七和小九过继给了芙灵,可是真的?”
宋淮宥下意识的握紧双拳,咽了咽口水,才回道:“是真的,他们兄妹二人实在顽劣,前几日还欺负到了蒹葭的头上,要不是有丫头在旁边护着,恐怕现下见到的就是尸首了。”
“糊涂!”
老太太抄起桌上的碗就朝宋淮宥砸去,温热的粥不烫,却将宋淮宥的新衣裳洇湿了一大片。红枣八宝粥红一粒黑一粒的黏在身上,粘稠的粥液顺着锦制的衣料往下滑。
老太太的胸脯只见起起伏伏,鼻孔大开大合,出气很重。“你真是糊涂啊!”
宋淮宥被砸得魂不附体,下意识的跪下,连连呼道:“母亲息怒!母亲息怒!”
于媪赶紧扶住老太太,劝道:“老太太,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玉恒和玉姝都是你的亲儿女,你怎能拱手送人?往后外人听了,都会在背地里议论你这个县令父母官当得失职,会骂我这个老太婆教子无方!我老了,都已经是半截儿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在乎这些闲言闲语。可是你们呢?你难道不怕将来的政绩簿上记你一笔后宅不宁吗?”
宋淮宥的脸刷白,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事。
“你啊,为了一个野女人,闹得好好的二房四分五裂,家不成家!你说你,到底能成什么大事儿啊!”老太太撕心裂肺的捶着自己的胸口,面朝苍天吼道:“将来你让九儿的夫家怎么看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跟你爹辛辛苦苦筹谋的大事,全都叫你给毁了!”
宋淮宥连连磕了三个头,眼里却不见半点泪水。
“母亲,儿子也是迫不得已啊!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二房的安宁着想啊!玉恒和玉姝两个显然是因为秦氏的事情怨恨蒹葭,趁我不在想要报仇。母亲,蒹葭说什么也是我如今的妻子,而且琦儿也是我的亲儿子,我总不能一味地迁就另外两个而忽略了阿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