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名籍,名籍,名籍……一本名籍竟然没有你徒弟的性命重要!王之焕,我眼瞎,才会心甘情愿的跳下来!是我眼瞎,是我愚蠢!都是我,当初在钱宅的时候,我不该看你的……是我活该!”
人心隔肚皮啊,以前爹总是这么说的,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她还记得娘在临终前说过,“儿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觅得如意郎君,要用心去看,不要用眼,眼睛会骗人。”
王之焕捏着身前的小人,“我劝你最好将名籍给我,否则他就会葬身下面的坑里。你是知道下面有多深的,他小小的身子怕是不经摔。”
“衣冠禽兽!”宋酒喝道,眼泪被风灌进了嘴里。“王之焕,你们王家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禽兽,从前是这样,眼下也是这样!你不是要名籍吗?我给你就是!”
宋酒从袖中掏出岳学究给她的名籍,“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先让阿盼醒过来!”
王之焕在宋清盼的身后点了几下,他才有了动静。
她迫不及待的喊了声:“阿盼,娘亲来救你了!”
宋清盼带着哭腔喊道:“娘亲……”
雨势大了,如针脚一般扎在她的后背,疼得她心里难受。还好阿盼没事!
“可以将名籍给我了。”王之焕不耐烦的催促。
“你先让阿盼过来,我自会给你。我对宋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要怎样处理随你便!我只要阿盼平安无事!”
王之焕将宋清盼往前一推,宋清盼趔趄着往下坡的宋酒那儿跑去。
只是他没跑几步,一道寒光随着闪电在宋酒的眼前一晃,那个小小的身影往前一倾,倒了。
几颗温热的雨滴落在她的脸上,黏黏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手突然剧烈的抽搐,细密的针脚不停的从身后扎下来。她心口突然破了好几个口子,倒涌的血液堵在胸口,几乎要窒息了。
“阿盼!”她冲了过去,那具小小的身子从坡上滚了下来,身上脸上都沾了一层泥。她伸手去将他抱起来,掌心却触碰到了黏稠的液体。她的手还在抽搐,怀中的人也跟着抽出起来。
“阿盼,娘亲来救你了。”她拨开他被雨水冲散的碎发,声音低得如呜咽。“娘亲……来救你……”
掌心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在渐渐的退下去,但是他背后的血仍在往外冒,聚在她的手心,烫到了开了口的心。
半年的光景,阿盼几乎成了她的亲生儿子。她疼他,爱他,将他视作和阿弟宋君顾同样重要的人。可是,眼下她最重要的人死了。
而杀他的人,是她爱的人。
“王之焕!你要名籍,我给你!为何要杀他?他是你徒弟不是吗?”他亲手教养了半年的徒弟,他当真忍心下手吗?
王之焕提着剑,冷冷的道:“徒弟而已,我若要,多的是人想做我的徒弟。妻子亦是如此,一件衣服罢了。”
她最恨的,就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她最恨的,就是这一副仙人的模样,冷漠而无情。她仰头问:“王之焕,你有心吗?”
他没有回答,默然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名籍抢了过去。
宋酒恨极了这个人,骗她的人、杀了宋清盼的人,都应该去死!她奋力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他,入腹,非死即伤!
王之焕举剑反击,但因为腹部受伤,只在她的背上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念在过去的情分,我不杀你,日后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