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钱改容转身从马车内拿出一件斗篷,吩咐了车夫几句,快步跟上她。
寻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窦小六的身影。
窦小六虽然贪玩儿,却也不是这么没有节制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难道是被路过的马贼给掳走了?
方才他们没有听见成群结队的马蹄声,不排除只有一两个马贼的可能性。
钱改容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
“改容,你太用力了。”宋酒皱着眉头,动了动被他握得麻木了的手指。
钱改容的目光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君清,我怀疑窦小六很有可能是被马贼掳走了。”
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抓紧我,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不至于将你弄丢。”
宋酒轻轻一笑,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很少见钱改容有这样认真的神情,上一次见还是在临安的时候。
遗憾的是从未见过他审查案件是什么模样。
“你放心,我走不丢的。你忘了,我救命的药还在你那儿,就算是为了活命,我也会死死的缠着你!”
钱改容被她的话逗笑了,低声喃喃:“你若是能一辈子缠着我,就好了。”
“什么?”
宋酒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钱改容从腰间扯下一根束带,将两人的手拴在一起。
宋酒不解,攥得已经都紧了,还要拴着?
钱改容解释道:“这样保险一点。”
天色很快就全部暗了下去,四周的风开始肆虐。
宋酒终于明白钱改容为何要将他们拴在一起了,她忘了漠北的夜里是要吹大风的。
大风一起,黄沙漫天,厉害的要直到天明才能结束。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只会越走越远,越会往大漠的深处走。到时候非但找不到窦小六,两人还有可能把性命交待在这里。
和钱改容商议过后,两人决定往回走。
新的问题来了,来时的路在何方?
一路过来,并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标注的东西。
他们就这样迷失在大漠中了。
宋酒觉得自己是越活越笨了,以前明明来过一次,这些事情怎么不知道注意呢?
钱改容替她披上斗篷,问道:“你来漠北的时候几岁?”
“十岁。”
“十岁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烂熟于心,我七岁的时候,记得最清楚的事便是打破了父亲最珍爱的方砚。”
宋酒笑问:“因为被责罚了,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钱改容摇头,握着她的手在沙地上慢慢行走。“打破方砚是其次,在此之前我已经让父亲生气了。”
“我以为你从来不会做错事。”
“人非草木,从前我就是挨着板子长大的。”钱改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往昔挨的板子都不是打在他的身上似的。
“父亲对我期望很高,将来钱家总会交到我的手中。以小看大,只要我走错一步,钱家的将来很有可能会毁在我的手中。”
“钱家的郎君众多,为何全要将担子压在你的身上?”家族事业向来是传长不传幼的,钱家这么做很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