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明摆着有贼混进来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报到北直隶皇帝的御前,且不提王争听到这些后会是如何想法,就连这些山东军里里外外的文武官员一样是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自在。
按李岩和管清天的报告,这些锦衣卫来到历城的当天并没有和陆九那样大摆架子,到处耍威风,却是蔫头巴脑的在驿馆里闭门不出。
大约是六天的时间过去,这些锦衣卫总算露出手脚,自以为总算找到个山东军值守轮防的空隙,趁着街道无人,赶紧翻墙而出,分成两批人混进山东巡抚颜继祖和监军太监陆九的府邸。
过了一会恰巧又赶上山东军轮防的空隙,这些锦衣卫赶紧悄悄的跑回了驿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们掩耳盗铃,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甚至在洋洋自得,可就算是普通百姓都知道这最基本的道理。
王争有严令在先,山东军正兵在历城之内的日夜轮防是从无间断,大街小巷都是来往巡卫的兵士,没有任何空隙可徇,这些锦衣卫怎么可能找到如此好的机会。
其实当天夜里,锦衣卫们前脚从颜继祖和陆九的府邸中翻墙出去,后面的屏风之后便有山东军的将领走出来,对于方才的谈话自然全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
据说,这些锦衣卫其实是奉了崇祯皇帝的密旨,趁着王争率兵出征的间隙来山东调查他是否对朝廷怀有二心。
此刻,王争的军案上正摆着那些锦衣卫交给颜继祖和陆九的密旨文书。
读完之后,王争的眼睛这才逐渐眯起来,放在军案下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着李岩,淡淡问道:
“你让他们报回去的是什么?”
李岩似乎感觉到王争刻意掩盖的怒意,不过也没有什么表现,躬身说道:
“下官若是讲了,还请大帅赎罪。”见到王争摆摆手示意无事之后,这才是促狭的一笑,开口道:
“下官让他们去和老皇帝说,山东总兵虽然跋扈了些,对巡抚和监军爱理不理,但却并没什么异心,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如何去与那些名妓寻欢作乐,咱们山东军一样是貌合神离,实际上却是主次不合,根本对朝廷难以造成任何威胁。”
这话说完,大堂上顿时安静的可怕,这种话放在文书就好了,在愠怒的王争眼皮子底下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
王争听到这话后先是沉默了半晌,紧跟着忽然开口哈哈笑了起来,起身指着李岩说道:
“好,说得好!”
笑了几声,王争忽然拍案喝道:
“黄阳,带人围了锦衣卫衙司,那个千户你亲自提审,要是有人不从,先弄死几个杀鸡儆猴,但不要杀的太多。”
黄阳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立刻行了个方方正正的军礼,低头说道:
“遵令,末将这就去!”
锦衣卫遭遇的情况比起从前来山东军的监军太监陆九其实更加恶劣,陆九最起码还是好言相劝,这次山东军直接派人给锦衣卫衙司围了起来。
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可无论怎样,历城内外的朝廷官员好像都成了聋哑人,听不见也看不着。
王争美其名曰,以“地方不靖,多有贼人出没”封锁了锦衣卫衙司。
没过几天,黄阳忽然敲开衙司大门,带着一批战兵闯进去拿人。
据说是要抓捕潜逃的匪贼,不过眼下山东安平得很,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贼人一说,纯属子虚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