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咱们还是快杀进城去,将那些鞑子砍他个四脚朝天,这身汉奸衣甲穿着浑身难受,可比咱齐军的差远了。”
陆井荣看过去,原本高大威猛的高山却显得有些滑稽,满脸都是不情不愿,不过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高山却抽出刀瞪视道:
“这厮怎么还活着,主将退后,让洒家来砍了他!”
高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本就担惊受怕的石明雄见到了更加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缩到陆井荣身后瑟瑟发抖。
“将军,将军快替奴才说句话啊...是自己人哪...”
“放屁,谁和你是自己人?”高山眼瞅着就要冲上前来,却被人伸手一把拦住,抬眼一看,却是陆井荣。
“高副将,齐王说过,对于肯弃暗投明的人,无论他投降过顺贼,还是在鞑子手底下做事,都要网开一面。”
“对对对,这可是齐王的旨意,高副将,您可不能不遵哪!”石明雄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道。
高山提着刀停下来,但显然还想要再说什么,这时候却见站在眼前的陆井荣不断对自己挤眉弄眼,当下有些迟疑,这是干啥?
牛平亮原本和高山的身材差不多,但这些年在蓬莱和小红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给养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套合身的甲喇额真盔甲。
他刚进门的时候,碰巧听到了高山和陆井荣之间的对话,当时就明白发生什么事,顿时有些气急。
牛平亮气的不是这汉奸还活着,他是在想,怎么说陆井荣都是齐王亲自封下来的主将,并且此人久经善战,在军中威望不低。
高山在主将面前提着刀怒吼算怎么回事,这已经违背了军规。
传到齐王耳朵里,高山这莽汉无论和齐王最初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后为了维持军纪,他怕是都会性命不保。
看陆井荣脸上已经有些怒意,牛平亮赶紧上去当和事佬,打着哈哈大声笑道:
“哎呀哎呀,高山兄弟,你这厮的暴脾气就不能改改,怎么也是和王爷在文登营的老人,这么些年下来还没有长进,怪不得还是个营官。”
“牛老弟,你......”高山挥挥手,看样子打算今天和陆井荣杠上了,必须要杀这个汉奸,可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牛平亮给生拉硬拽出去。
出门后,高山气的跳脚,怒吼道:
“你小子傻了不成,那狗汉奸留着什么用?咱们就是给杀了,齐王还能包庇汉奸不成!”
牛平亮一出来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拉着高山一直来到偏僻的房子里,这才是叫道:
“我傻了?我看你高山才是傻了!”
说着,牛平亮靠在墙边,怒气冲冲的道:
“你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这汉奸现在留着还有用!”
“他能帮咱们骗开盛京城门,等打进城去,谁还管一个汉奸的死活,到时候,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老子要是还管你,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说着,牛平亮将自己佩刀“噌”的抽出来放在高山眼前:
“你现在违反主将的命令,触犯军规,就为了杀个汉奸,值吗?不值!你这不是在给王爷出难题吗,你让王爷怎么办,杀你,还是不杀你?”
“得,老子也不和你废话,喉咙都干了,你要是杀,就拿我的刀去,我有家有室有儿子,齐王追究起来,也会从轻发落。”
“你小子还没成亲,不能就这么没了。”
高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口钢刀,最后却是重重叹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洒家不能连累了你,牛老弟教训的对,是哥哥糊涂了,齐王待咱们恩重如山,令旨既出,就不能违背,这汉奸留到进城后再杀!”
听到后,牛平亮哈哈大笑,拍了拍高山的肩膀:
“这就对了,咱们要是打进盛京城,就算战死了,这辈子他娘的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