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雁气急败坏,见母亲只是掩面痛哭,心里怒火焚烧,心尖又扯得疼痛。于是又将手搭在童玉珍的肩膀上,柔声安慰:“妈,你别哭了。我去跟梁肖说一说,看能不能再多宽限他几天。我也只太生气了,语气才会那么重。我不是怄你,生你的气……”
“妈明白……”童玉珍一把拉下江云雁的手,将它合在手掌里。她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慈祥。
“这一次你爸爸是在一家新开的,叫‘抱本赌坊’里输的钱。听说,那家的老板不是本地人,刚来咱们这里不久。”童玉珍眉心皱成了一朵花,焦虑地说:“那些人真是心狠手辣。你爸爸被打得躺在床上,现在还起不来!”
江云雁沉闷的从鼻腔内喷出一口气。也对,如果真是在梁家开的赌坊里借了钱,梁肖看着她和阮家的面子,应该也会对爸爸手下留情!
沉默了片刻,江云雁才问:“爸欠他们多少钱?”
“二百块!”童玉珍的声音依然哽咽着。
江云雁转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翡翠手镯、一条玫瑰吊坠的项链、和小钱袋里的二十五块钱。回头交到童玉珍的手中。
“妈,你先拿着。”
“这……”童玉珍瞪大眼睛看着江云雁。其实,她这一次的确是走投无路,听江海林的话来求女婿阮梓铭的。
只是童玉珍脸皮薄,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才决定先跟女儿江云雁商量。
可如今见女儿原来也并不富裕,不仅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还要拿首饰变卖,心里更觉得难为情,又不好受。
“这些钱,是我平日积攒下来的零用钱,虽然不多,但是加上这两件首饰应该够抵债了!”江云雁说。
“可是,这些首饰是……”
“这些首饰,是前几日梓熙送给我的。不过我现在怀了孩子,反正也戴不着。救爸要紧,你先拿去吧!只是,你回去告诉他,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他再赌钱的话,我不会再管他!”
……
童玉珍走后,江云雁痴痴的坐在沙发里,久久没有力气,不能动弹。
她不是为自己难过,而是为母亲感到难过。
嫁给了这么一个丈夫,她的一生,难道不是悲哀的吗?
正发着呆,忽然从楼来传来杜美玲的叫嚷声:“现在都已经人赃并获了,你还想抵赖吗?”
江云雁忙起身去看怎么回事,才下楼又听到沈文君嚷道:“陈妈,打电话报警!”
“不许打!”是阮梓熙的声音。
“梓熙,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回房去!”沈文君用命令的口吻说。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真的不是偷的!”童玉珍无助、彷徨,畏畏缩缩地说。
“妈!”江云雁冲下楼来,一把将母亲拉到身后护住。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零钱,金晃晃的项链,和摔成两截的翡翠手镯,顿时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偷东西偷到我们家里来了!”沈文君双臂环胸,轻蔑地看着江云雁两母女。“拿着我们阮家的钱,贴补娘家。再这么下去,阮家的家产都要被你们两母女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