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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和他片刻前发怒的样子判若两人,能逃过一死,太医们本该庆幸的。
但不知为何,他们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皇上似乎很不想听他们说出晏氏的情况,那看似温和的口吻之下,稍稍加快的语速,透出了些许的慌乱。但圣旨已下,太医们也不敢多留,纷纷出去领罚了。这时候,楚匀才看向那些术士:「你们都是朕寻来的能人异士,虽说医术上不敌太医,但在驱蛊方面一定是远胜于他们的,这点蛊毒,肯定难不倒你们。」
术士们连道不敢,「草民无能,恐怕……」
楚匀笑道:「朕知道,这蛊驱起来需要些时日,恐怕一时间也不能见效。」
这下,连承聿也看出楚匀的心思了。
他这是不想面对现实。
承聿轻叹:「陛下,他们怕是也尽力了。」
「你懂什么!」楚匀忽然一喝,「闭嘴,退下!」
承聿跪下:「陛下息怒。」
跪着的术士借此机会,忙硬着头皮、豁出去般急道,这回根本不给楚匀打断的机会。
「草民无能,恐怕是医不好贵妃娘娘了!」
「混账!」才骂完承聿的楚匀一时没收住火气,霍然站起,「你们怎么会医不好!」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贵妃娘娘她……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啊!」
说完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
话终于说出来了。
楚匀瞬间愣住,片刻后,他笑了一下:「好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呼吸?」
术士:「蛊毒散得太快,贵妃娘娘……」
楚匀猛地收了笑:「闭嘴!这不可能!」他一脚揣开跪在面前的术士。
大步往阁里走去。
行至榻前,他又停下来、隔了段距离看向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仅此而已。
根本不像上次中蛊时那般扭曲狰狞。
她静静地躺在榻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除了面无血色以外、看不出任何不对劲。楚匀停在那里,又勾了勾唇:「她不是好好的吗?嗯?」他转过身、一面指着榻上的晏氏、一面看向跪在阁外的人,「为什么说她没救了?你们竟敢愚弄朕?」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再滚过来看!」
术士只得连滚带爬地膝行过来,再度诊看了一下床上的女人后,转身又跪了下来,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但却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眼前这位君王不会想听。见他如此,楚匀又是一脚,「废物!朕自己来!」
踹开术士后,他自己坐到床榻边。
抓起晏氏纤细的手腕,将两指按在腕内静脉处。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唇角僵硬的勾着,似乎在嘲弄太医与术士的无能,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没呼吸?胡说!都是废物,都是废物,这点病都瞧不好……」
怎么会没呼吸呢?
不会的。
不可能。
她是妖精啊,妖精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