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呖——”
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密密麻麻的芦苇荡中一阵雀鸟扑棱棱的飞腾而起。
一道灰色的人影嗖的声从茂密的芦苇中穿出,动作矫捷如猎豹,一个纵身就跃到了地上,飞快的向前奔跑、跳跃。
沧江江畔淡白色的沙滩上,哧啦啦的划下一道道浅而长的脚印划痕,灰色的衣袍拍打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似乎就在附近。”
灰衣人站在江边的一块裸岩上,鼻翼轻轻吸动,目光远远眺望着远处星盘散落的村子,影影绰绰中有几缕炊烟飘荡。
卧牛村前,老态龙钟的刘村正带着两个青年村民,正站在村口那棵合抱粗的老槐树旁唉声叹息道:
“呐,我们村以前都是平平安安,从没有闹过什么怪事。不说人人吃饱,但就是碰上个灾荒年景也没饿死人。结果这次出了李春这妖孽,家家户户都快过不下去了。眼瞅着春耕就到了,也不知今年能不能有个好收成。好在县太爷开恩,免了村子今年的赋税。唉……”
“我前些天请城里的神算给村子看过风水,这坏就坏在这棵树上了。”刘村正指着老槐树,摇头晃脑道,“刘方刘喜,你们俩运气好,这村里就剩下你们两个是没受伤的青壮,这棵树啊,就交给你们砍了。”
“好嘞,村正您瞧好吧,我和喜哥不用多大会功夫就能完事。”刘方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手脚粗大,一幅敦实模样。
“大伯放心,这树我早想砍了,看着就碍眼。这回李大夫妇死了还吊在上面,更是晦气了。”叫刘喜的村民手里拿着把斧头,附和着说道。“刘方,你今天可得卖点力气。”
“喜哥哪的话,我跟您干活哪敢不卖力气。”刘方憨笑道。
“呸呸,呆里撒奸的货,快点动手干活。”
“砍完了树啊,你们记着收拾收拾,扔边上晒干了,也能拿回去烧几天柴火。”一旁刘村正扶着拐杖,指着两人。
“放心吧村正,我俩等会直接给劈好了,给您送家去。”
刘方朝手掌吐了两口唾沫,操起斧子和刘喜一人一边,噗呲噗呲就开始砍树。
“我可不贪这点柴火,没来由的被人戳脊梁骨。”
刘村正佝偻着身,摇头叹息,一幅嫌弃的模样。转头突然看到一个灰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顿时迎上前去,问道:“客人从哪里来?老朽是本村村正……”
刚说一半,刘村正看清了那灰衣人的面目,后半截问话生生的吞了下去。
这灰衣人长得奇丑无比,面上脖子都有着厚厚的毛发,一对死鱼眼下是黑乎乎的鼻子,鼻孔外张,唇边有几根黑长的胡须,微微抖动着。
饶是以刘村正这一把年纪,也被这等丑陋的相貌给吓了一跳。
灰衣人凸起的双眼掠过村子,直勾勾地盯着村子内的某个方向,对于刘村正的询问充耳不闻,似乎浑然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迈着步子直接就朝村内走去。
“客人等等……”
刘村正浑浊的老眼见灰衣人毫无反应,赶忙追赶喊道。但那灰衣人脚步却是奇快无比,刘村正腿脚不灵,三两步就被落开了老远的距离。
“怎么了村正?”正砍树的刘方刘喜两人听到动静,停下斧头,朝刘村正这边看了过来。
“有个丑汉闯进村子里去了,也不知是什么人,你们俩去个人,快跟着看看。”刘村正捶了捶后背,指着村子方向说道。
“有人闯进村子了?那我去看看。”刘方将斧头放在一边,朝刘喜抛了个眼色,“喜哥,这可不是我想偷懒,是村正说的。”
“滚滚,你个惫懒的夯货,能做什么事。”正舞动着斧头的刘喜不耐烦地打发道。
刘方咧着嘴笑了笑,转身迈着粗壮的小短腿便朝村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