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荷香,偶尔间能听到几声蛙鸣,一点都感觉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元央听他说起杀人跟切瓜似的随便,忍不住说:“你确定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年锦桓微微一笑,“本来你一人便足矣,可谁让本少爷宅心仁厚,怕你一个人害怕,所以给坐个阵,你不会是没胆子杀人吧?”
元央素来最不怕人激,当下就事论事说:“杀人很光荣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于我来说,和这些从未见过面的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我要有杀意,这本身就很奇怪不是么?”
年锦桓点头,“那等会你就看着办。”
见他并不争辩,元央觉得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不再多想。年锦桓教他重新修灵,她护他一次,然后,便两不相欠。
炉中青烟袅袅,眼见着就要见底,年锦桓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像是嘲讽又像是期待地说:“来了。”
元央手无寸铁,只能随手拿了托架上的剑在手上,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外。
烟雾缭绕成一面显影镜,元央能清楚地看到不过十几个黑衣人好似鬼魅,悄无声息地乘着风落在院子里。这次年祁回来,又将此前的守卫们调进了庄子,此时除了这内院,外面的每一个廊道和穿门,甚至花园里都有装备精良的年家护卫在不断巡逻。
可那些夜行人,如死神般,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而易举地收割着无辜者的生命。没有惨叫,没有血肉横飞,只有黑影卷过之后的死寂,和月光下分毫未损却毫无生气的尸体。
元央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但见过这些人堪称温柔的杀人手法之后,却有些不寒而栗。对于灵师来说,杀人不难,但杀得这么有讲究又利落迅速,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们是来自一个叫新月的杀手组织,接了的活,绝不落空。”
年锦桓的意思很明确,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的肉,除了拼死一搏,只有等死。
元央看着年锦桓,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无能,甚至会莫名其妙给人一种安全感。
她做事喜欢三思而后行,对这种没有把握的仗,她很不适应。
年锦桓也不劝,只是又点了三柱香,依然坐在阵法中央一动也不动。元央耳力好得很,听着脚步声落在门前,干脆丢了手中的剑,顺手拿了砚台在手上,这种时候不顺手的兵器还不如不要。
她轻吸一口气,红莲瞬间化作无数蝴蝶朝冲进来的人招呼过去,让元央吃惊的是,她这招的效果明显比之前在海学院强太多,一共五个人都被迟缓成了慢动作,她当机立断,砚台脱手照着最前面的人狠狠砸过去,这时脚下阵法也开始缓缓流转,砚台像是一枚小钢炮,轰隆一声将人的身体砸了个洞。
元央没有时间惊讶,她右手一抓,灵力托着砚台又回到她手上,她也顾不得那上面有血迹,反手朝冲向年锦桓的两人甩了过去,这次砚台竟然同时穿过两个人的喉咙,再次回到她的手上。
年锦桓微笑着点头,“增幅阵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你这武器也挺好,下次本少爷琢磨一下送你个漂亮的,用砚台实在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