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大姑家稍来信,说是马勇表哥要订亲了,是临村的一个姑娘。乍一听,她还有些惊讶,马勇表哥中了秀才正要考功名,咋这会订亲了呢,而且还是庄稼户的女儿家,没读书识字的,怎么可能?
她娘也是一愣,下院跟着老太太打听,老太太也不知道啥,消息是新近稍信过来的,离的又远,有啥动静一时半会也听不到。
打听出来还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一个好事的婆子说的,不知道真假。
说是马勇表哥和府城书院一个先生的姑娘互有好感,去年就和她大姑提起过,让大姑上门提起,但是大姑不乐意。
一来大姑守寡多年,跟前只这两个儿子,相比别的母亲,对两个儿子更是依靠。二来要是马勇娶了府城人家的姑娘,怕是府城留下了,而大姑一辈子都在马家屯,家门大院没怎么出过,加上府城的姑娘大姑心里也是犯怵,总觉得自己作为婆婆,不好管束,所以这口,是一直没松。
然后这次是忽然就给马勇定了亲,还说是个临村安静老实的一个小姑娘,会过日子,就是大字不识。
大姑对这样的儿媳妇满意,所以硬是把马勇从府城骗了来,生生哭闹着说定了日子。
她娘听了这个婆子说了这么几句,虽说不知道真假,但是她大姑的性子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事怕是十有六七是真的。
“唉,”听完送走了客人,她娘就一个劲的叹气,也不说啥,就是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叹气,“唉。”
“娘,这事咱也说不上话,你叹气也没用,可别瞎想了。”
“就是哭了你勇哥了,那个季家的小姑娘也是个苦命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古代是雷打不动的,哪来的自由恋爱,就是有自由恋爱,还不是要看门户,要是门当户对,还是说说,要是门不当户不对,那就是一出出的悲剧了。
“娘,你说要是换了小小,这个主意你怎么拿?”
她嘻嘻笑,一来好奇她娘的决定,二来也是岔开她娘的注意力。
“小小?”她娘果然停下手上的活计,站着不动,开始想事情,“那我就先去看看是府城哪家的姑娘,先看看人怎么样。嗯,要是姑娘是个好孩子,两个孩子又有这心思,然后,然后我再打听打听女娃子家里啥个态度。”
“要是女娃子人家和和睦睦的,家里也都乐意这门亲,我就松口了呀。”
“松口?”没想到她娘这么轻快的就松了口,她还有些不相信。
她娘笑,“别看小小现在还小,是个有主意的,心里有了章程,是要一门心思弄的来的。”
“既然有中意的,我看着也中意,就由着他。”
“我呀,和你大姑不一样。”她娘继续拿起抹布,开始擦炕,“我不但有你爹,还有你这个大姑娘,你大姑呢,从小就没了靠山,只两个儿子过日子。”
“心里盼头多,你马德表哥成家早,依靠就都在你勇哥身上了。”
“外头读书识字考功名,你大姑也是为了争口气,给村子里人看看,这会要是成家立业,你大姑还是想着要你勇哥家来的。”